凌风离开鬼子的总领馆后,神情因为极度的悲伤而陷入恍惚之中。
他来到一个酒店,点了两盘菜,要了一瓶酒,坐在那里闷头喝了起来。
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想着父亲的容颜,父亲对他一贯严厉有加,现在想起来,其中也深深隐藏着怒其不争的慈爱。
想着想着,他觉得很不对劲。
以父亲那样参加过同盟会和辛亥革命的思想觉悟,断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生死,而背弃国民革命的誓言,尤其是在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父亲绝对不会因为家庭亲情,置民族与国家的大义于不顾。
——一定是他们劝说未果,直接要了父亲的性命!
想到这里,凌风的双眼已经充血,英俊的脸上青筋凸暴。他扬起脖子,把一瓶酒灌了大半,仗着酒性叫上一辆黄包车,直接朝虹口区奔去。
除了仇恨之外,岩井英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就象两支冷箭让凌风惶惶不可终日,而他每次一针见血的挑破凌风的心思,更是让凌风感到如芒在背。
那种几乎让凌风感到无法承受的压力,和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使得凌风积郁在胸,渴望来一次痛痛快快的发泄。
手刃岩井英一应该是最好的方式,但凌风潜伏的使命,无疑将无疾而终,宣告彻底失败。
在奈何不了岩井英一的情况下,凌风想到了岩井夫人。一来岩井夫人几乎已经明明白白地挑豆过他,二来郝倩倩也说过,要想在关键时候保住自己性命,就必须从ròu_tǐ上征服岩井夫人。
凌风觉得于公于私,自己现在都必须把岩井夫人给“办”了,既是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又可以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除了给岩井英一戴上一顶绿帽子外,凌风甚至想不出其他更好报复岩井英一的办法。
在岩井英一家门口下车后,他甚至忘记付给黄包车夫的车钱,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黄包车夫拉起车,一声不吭地低头一溜烟地跑开了,在车夫看来,碰到这么一个醉汉,又是到日本人家里去,没有找自己麻烦就已是万幸了。
岩井英一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凌风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岩井真希在家吗?你......你给老子出来!”
除了岩井英一喊她真希之外,岩井夫人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人喊自己全名了,正在书房看书的她一怔,一时也没听出是凌风的声音。
她放下手中的书,习惯性地拿起凌风送给她的那把折扇,一边轻轻煽着,一边从书房出来。
而在厨房里正忙着做晚饭的藤原和美智,听到有人喊岩井夫人的名字后,赶紧从里面冲了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凌风。
她们知道凌风在岩井夫人心目中的地位,看到他摇摇晃晃的样子,既不敢多问,也不敢上前搀扶,只有站在那里发呆。
岩井夫人一看是凌风,立即瞪起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一边使劲煽着扇子,一边迈着小碎步朝他迎去,还没走到他身边,一股熏天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你......喝多了,凌风?”
凌风朝着岩井夫人的脸,喷出一口酒气,犟着脑袋问道:“卧......卧室在哪里?”
岩井夫人眨巴着眼睛说道:“在二楼呀,怎么了?”
凌风二话没说,伸手抱起岩井夫人,跌跌撞撞地朝二楼走去。
藤原和美智一看,吓得赶紧把头一低,转身便溜进了厨房,尽管如此,她们还是胆战心惊地吓得一脸苍白。
对于她们来说,看到刚才那一幕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剧,不去告发,被岩井英一知道了,她们死路一条。把实情告诉岩井英一,除非他杀了自己的夫人,否则落在岩井夫人手里,她们会死的更惨。
两个小美人在厨房里忍不住相拥而泣。
被凌风突然抱起,岩井夫人一脸茫然,她既没挣扎,也没责备凌风,当然也没有显得丝毫的喜悦和兴奋,只是不断地提醒凌风:“哎,你慢点,小心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