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让杨瘦子和刘胖墩轮班去盯袁殊,自己则立即赶到长三堂子附近,早早等在那里。没一会,看到郝倩倩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迈着款款动人的步伐,朝长三堂子走去。
一把羽毛扇子,一根香烟,一声贴身高开叉旗袍,外加一头大波浪卷发,就是上海滩名媛和交际花标致性装扮。
正值花灯初上之际,嘴里叼着烟,手里摇着扇子,旗袍的高开叉处,洁白如雪的大腿,随着交替前行的步伐,时隐时现的郝倩倩,一会就吸引住无数路人的目光。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许多挽着丈夫手臂的妻子,看到丈夫贪婪的目光都投向了郝倩倩,醋意大发,使劲拽着丈夫离去。
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和女人不停地催促声,让凌风莫名地心生妒意,同时又担心那些贪婪而伪琐的目光,能够给郝倩倩造成极大伤害似地,立即横穿马路冲到她的身边。
郝倩倩嫣然一笑,随意而亲切地伸手挽住凌风的胳膊,那支还没吸上几口的香烟,被她芊芊玉指弹了出去,脑袋微微一侧,紧紧靠在凌风的肩头。
好一对金童玉女。
如果说刚才只是男人们驻足凝眸,当郝倩倩风情万种地靠在英俊潇洒的凌风的肩旁时,女人们也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甚至故意刺激着身边的丈夫,大声尖叫道:“哇,太帅了!”
男人们反过来又拽着自己的妻子,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似地,灰溜溜地离去。
郝倩倩是谍报老手了,她靠在凌风的肩头亲切自然,凌风却有点受不了了,那股清新的女人体香味,让他心跳加速,面颊绯红。
这已不是凌风第一次亲密接触女人,至少在她之前,英子和岩井夫人身上的香味,不止一次沁入心扉,但感觉却大相径庭。
她们身上的香味,似乎是喷上去的香水味,浓郁而刺激。而郝倩倩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恍若天成,清淡而祥和。
“怎么,你从来就没跟女人出来溜过大街?”郝倩倩问道。
凌风一怔,心想:她怎么连这都知道?
“是......呀,没......没有,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尽管凌风不是那种油腔滑调的人,但在女人面前也不会至于象今天这样显得窘迫。
郝倩倩笑了笑:“我已经听到了你‘嗵嗵’的心跳声。记住,潇洒英俊是你的本钱,没事逛逛长三堂子,或者约个学生、少妇出来溜溜,有利于掩护你的身份。一个fēng_liú倜傥又不沾腥味的男人,根本就不适合从事敌后工作。”
凌风腼腆地点了点头,不管是茅处长还是岩井英一,乃至于刚刚见面的郝倩倩,都提到了类似的问题,使他感到风花雪月之事,对于一个特工身份的掩护有多么重要。
“谢谢。你的话,我记住了。”
他们依偎着走过长三堂子,漫步在十里洋场的街头,凌风第一次发现上海的夜色,竟然是如此地美好。
“你到码头去干什么?”郝倩倩问道。
“今天黄门的人欺负了侦缉队的人,我想利用这件事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挑起这些汉奸内讧。”
郝倩倩抬眼看了他一下:“想法是好的,但做法极度愚蠢!要清楚,组织派你来上海的目的是潜伏,主要的任务是搞情报,锄jiān_shā寇不是你的义务。如果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暴露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郝倩倩的话,让他想起了龙可云他们担除了内部出现叛徒之外,他们从来就不对日伪实施暗杀,因为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弄情报。
凌风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使自己从一个刚正不阿的军人,转变成一个随波逐流的特务,否则根本无法在上海立足,更别说潜伏在老奸巨猾的岩井英一身边。
“对了,我已经搞到了鬼子徐州会战的作战细节。”说着,他准备从西装里面的衬衫口袋里去掏什么。
郝倩倩用胳膊碰了他一下:“掏什么掏?记住,以后要学会用脑子记东西。情报只有存在脑子里,才不会丢失,也不会被敌人发现!”
凌风的面颊再次红了起来,他恨不得一头栽倒路边的窨井盖里去,心想:这些东西自己在苏联都学过的,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反而要她提醒,让她看不起自己呢?
郝倩倩忽然转身挡在他身前,抬起双手勾住他的后领,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凌风浑身一怔。
“至于吗,不久被女人亲一口,怎么还浑身颤抖起来?”郝倩倩朝他翻了个白眼:“好了,把情报内容告诉我,我听着。”
凌风不止一次与英子亲吻过,甚至领教过岩井夫人扇情的挑豆,但郝倩倩这一突如其来之吻,却让他情不自禁地抗奋起来。
他也恨自己怎么会在郝倩倩面前,表现得如此拙劣和窘迫,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他看来,郝倩倩确实太美,太能打动自己。
凌风的身体几乎在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变化,但还是强忍着,他伸手环抱住郝倩倩水蛇般的细腰,看似一对晴人在街边倾诉爱恋,其实是在传递重要情报。
根据田中的记录,在侵占南京后,鬼子第十三师团已经北渡长江,进至安徽池河东岸的藕塘、明光一线;第十师团则由山东青城、济阳间南渡黄河,在占领济南后,进至济宁、蒙阴、青岛一线。
为了打通津浦铁路,使南北战场联成一片,鬼子预计根据战场的情况,准备先后调集八个师团另三个旅团和两个支队约二十四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