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浅反应过来的时候蓝辰轩早就跑得没影了,魏浅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傻乎乎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心像是跑了百米赛程,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后来他们终究没能去偷花,因为魏浅要留课,蓝辰轩从下午第二节就和一帮朋友翘课出去玩去了。那时候还没有手机,两个人一旦没有约定的分开,就根本不可能联系得上。放学以后魏浅是和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走的,在小卖部买了糖果,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去了。
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失望,明明约好了一起走的,他说的栀子花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魏浅晚饭以后去河边散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河边的小公园里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堤坝上到处都是牵着手红脸的小情侣。
人来人往的人群里,有时候碰见的是缘分,有时候撕裂的也是缘分。
魏浅远远的看着蓝辰轩和几个男生拉着身边女孩子的手,他们走过来你的时候,魏浅下意识的背过身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明明应该心虚的不是自己。
魏浅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女孩子手里攥着的栀子花,白色的花瓣在翠绿的枝叶间愈发白如玉,栀子花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散发着清雅的香味。魏浅觉得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那个女孩子高挑漂亮说话的声音也清雅别致,两个人走在一起说不出的登对。
魏浅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眼角木木刺刺的痛,那些从心底涌上来的错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年少的情感,总是有太多的悲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变得支离破碎。魏浅其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回家的她已经不记得了,翻开课本看见夹在里面的那棵扁平丑陋的狗尾巴草,魏浅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陷得那样深,在这份感情里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后来魏浅常常想,要是那天她没去公园,要是那天她什么都没看见,他们之间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发生了的事情,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痕迹。
魏浅睁开眼,就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似乎还留着从前的那些悲伤,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回忆,还是做了一场名叫从前的噩梦。
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魏浅深深的叹了口气,最近她总是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那些谁都不知道的从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算是死了,还是活着,那些从前真的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前世。
她说不清,拉开窗户边上的窗帘,外面的蝉大约是飞走了,或者是叫唤得累了,声音已经消了很多。
阳光从金黄的颜色,变成淡淡的橘黄,穿过树冠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
蓝辰轩就站在树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在草丛里胡乱的翻着。魏浅站在窗子旁边看着他,他找得很认真,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等他终于站起身来,才看见他的手里东西是一棵刚拔下来的狗尾巴草,隔得远魏浅勉强的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满意的神色来。不由的回头去看被自己放在房间里的书,那里面应该还夹着早上自己折下来的狗尾巴草。
翻开书本,那棵被夹得有些扁平的狗尾巴草安静的躺在里面,魏浅觉得有些可笑又十分的可悲。她想起他以前对她说过的话,好男人愿意骗你一辈子,坏男人只愿意骗你一阵子,你是只希望我骗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蓝辰轩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二楼的窗口,却只看见空落落的窗户而已,大约是他太心虚了,总觉得这件事情会穿帮。所以才会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不是找到了吗?和早上的那株应该很像,瘦瘦小小的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为了这么一株野草,他之前还特意顶着太阳去买了一本书,一本泰戈尔的散文集。回了房间把被太阳晒得几乎完全失去水分的草夹到书本里,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大事,有种忽然松了口气的感觉。
魏浅的心思实在太难捉摸,弄不清楚为什么忽然要拔根草给他,还要他好好的保存着,这满山的草长得相似的那么多,哪里真的认得出来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一棵。
蓝辰轩却忘了,若是他弄丢的那一棵正好就在魏浅的手里,那么无论他找多少相似的都不过是枉然。
这样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棵不起眼的小草被丢在了哪个角落里,所以他觉得这样一定万无一失。
魏浅看着放在床边上的书,沉默了许久那棵夹在书本里的野草实在称不上好看,灰扑朴的像是过去老旧的黑白相片。这似乎就是她那颗爱而不得的心,苍老灰白被蒸干了所有的水分,被做成了标本。
魏浅张开双臂在床上躺下来,她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那个从前的蓝辰轩已经回不来了,或者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她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
魏浅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袋里也一片空白,还是她执念实在太深。
她想要的或者不过是原来那份千疮百孔的感情,等真的恨了才会真的放下,也许从一开始,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答案罢了,让她彻底的对蓝辰轩三个字死了心。
晚饭是在外面去吃的,那个河边的小公园,傍晚的时候在河边吹着风,白天的燥热还没有完全散开,河堤上去随着夜幕低垂,渐渐地人也多了起来。
魏浅他们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