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竹大师竟与太子殿下还有这一层渊源?”顾蕴万万没想到枯竹大师竟是太子承川的师祖,太子承川还在朝中有一位不为人知的高官义父,那他何以没像前世那样早早便一命呜呼,也就解释得通了,他是与她一样,有了不为人知的奇遇,只不过她的奇遇是来自上天,他的奇遇却是来自人为罢了。
可这些机密慕大哥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告诉她,只怕太子承川的心腹都未必人人都知道,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会出去乱说,但让太子承川知道了,又岂会对慕大哥没有意见,觉得他连最基本的守口如瓶都做不到?
顾蕴因忙道:“慕大哥别说了,方才这番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以后你也别再告诉我这些了,你只告诉我你有没有危险也就是了,省得回头太子殿下知道了,怪罪于你。”
慕衍却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而且太子殿下不是那样没有气量的人,我也不想有任何事瞒着你。”
只除了他至今仍瞒着她他的真实身份以外,也不知道回头她知道了,会生气成什么样儿?
顾蕴被他最后一句‘我也不想有任何事瞒着你’说得脸颊发起烫来,免不得想到了当日他在扬州城外下船前与自己说的话,两颊就越发火热了,暗忖要是待会儿他要自己的答案,自己可该怎么说?
是一口拒绝呢,还是说自己要再考虑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因为日日担心着他,她倒是忘记考虑这事儿了。
耳边果然传来慕衍的声音:“蕴姐儿,你今日真漂亮,等再过几年,你还不定会漂亮成什么样儿呢。”
顾蕴的脑子“嗡”的一声,脸已快烧起来了,下意识看了慕衍一眼,见他正灼灼的看着自己,忙又慌乱的将目光移开了,不自然的嗔道:“慕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心里则暗骂着自己没出息,活了两世,倒被个毛头小子弄得心慌意乱,也真是有够丢份儿的,不过想起慕衍夸她漂亮,又忍不住暗自得意,果然先前的步摇簪对了口脂也抹对了。
慕衍道:“我并不是油嘴滑舌,而是实话实说。”说着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只是接下来的几年里,我怕是见不到你,也不能经常陪你了,你千万别怪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蕴一时也顾不得脸红了,忙看向慕衍问道:“难道不止太子殿下要去凌云峰,你也要去不成?”
慕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是,我也要去。皇后娘娘打着不放心太子殿下的旗号,坚持将自己身边几个得力的人给了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一并带去凌云峰就近服侍他,说总不能事事都给枯竹大师添麻烦,而且将来要打发人回宫传个信什么的也便宜。贵妃娘娘知道后,也回了皇上,送了几个人给太子殿下,还与皇上说,为了不委屈太子殿下,以后每半个月个把月的,就该打发人送一趟东西去凌云峰才是,所以太子殿下也得带几个自己的心腹去,总不能让太子殿下亲自与那些个下人们周旋去。”
宗皇后还真是贼心不死,偏林贵妃也来添乱,最可恶的还是皇上,明知道自己的妻妾们都对太子不怀好意,时刻恨不能让各自的儿子取而代之,依然丝毫护着太子的意思都没有,这些还是明枪,背地里的暗箭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太子即便眼下暂时占了先机,以后怕也一样是处境堪忧哪!
顾蕴不由皱眉道:“枯竹大师竟也不驳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回吗,他只要说一句自己清净惯了,不愿意旁人打扰自己,难道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还敢有二话?便是皇上,也不好强大师所难罢,大师可是连先帝和文宗皇帝都敬重有加的人。”
慕衍苦笑道:“大师何尝不曾这样说过,只是他才一说,皇后娘娘便一口一个‘不放心’,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体谅一下她‘为人母的一颗心’,贵妃娘娘又说服了皇上,大师已先婉拒过皇后娘娘一次了,哪里还好又婉拒皇上,不然就真要引人生疑了,这事儿原就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为人母的一颗心’?”顾蕴就忍不住冷笑起来,“皇后娘娘竟有脸这样说,难怪只有她能当皇后,旁人哪有她这份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她前世就是一位典型的佛口蛇心的嫡母,岂能不知道宗皇后这些招数!
这话就说得有些诛心,甚至有些大逆不道了,以顾蕴一贯于人前的谨慎,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一想到慕衍就因为宗皇后作妖,不得不也离京几年,她就觉得自己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那股无名火,定要把话说出来才痛快,横竖慕衍也不可能去告发她。
慕衍果然任她说,并不阻止她,事实上,她这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极大成都的取悦了他,让他觉得,嫡母就算待自己再坏,能让她为自己鸣不平,也算是值了。
他待她说完了,才沉声道:“所以我今儿来,其实最主要还是向你道别来的。”
说着,忽然抬手自自己颈间取下一块玉佩来,手上略一动作,那玉佩便变作了两块,原来这玉佩是大环套小环的双环佩,雕着鱼龙,外面是一个环形,里面则是一个心形。
慕衍取出心形的那块玉佩,递到顾蕴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缓声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