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听说这件事以后,忽然心中一动,有意在大家都去坤宁宫问安的时候,向林木兰问起来,还说:“既然孩子们喜欢,圣人也很该养一只陪六哥。”
人人都知六皇子金贵,刘婷看的眼珠子一般,所以从无人敢在刘婷面前多嘴提及六皇子,生怕有个什么闪失,牵连到自己身上,所以李昭说了这句话,大家就都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妾并没养过孩子,也不知说的对不对。”李昭见大家都望过来,有意露出一个窘迫的笑容,“圣人勿怪。”
刘婷这段时间和她来往多了,知道她只是个看着聪明的,实则心计不够用,所以不以为意,笑着回道:“你也是好心,有什么好责怪的?”
话题轻轻揭过,李昭却在大家散了以后,有意留下来解释:“妾只是想着,既然彭娘子和林娘子都觉着养个猫狗对孩子们有好处,为何不向您进谏?六哥人小体弱,妾等都该多出力为您分忧才是。”
刘婷并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儿子体弱,也能明白为何彭娇奴和林木兰都不与她多谈此事,因此就淡淡说道:“难得你有心想着,不过六哥现在好多了。”
李昭见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心里暗自高兴,面上却做惶恐状:“是妾说错了话,六哥自然是好了,只是妾看见他总觉着心疼,恨不得他快快长高长壮才好。”
她这些日子都表现的很喜欢孩子,刘婷只当她是因怀了孩子又没保住的缘故,并未多心,听了这句话,不悦之意减淡,回道:“我知道你是好意。”
“妾看着四哥、五哥都壮壮实实的,也不知道陈娘子和彭娘子是怎么养的,真是让人羡慕。”
李昭这一句话的羡慕之意十分真诚,莫名触动了刘婷的隐忧,六哥本就比那两个孩子年纪小,又因生产时吸入羊水而时常咳嗽生病,每到换季变天之时,都让人十分紧张,生怕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自己争不来宠爱,无法怀上第二个孩子,万一这个养不大,可如何是好?
李昭眼见着她脸色沉了下去,觉着自己击中了要害,便继续说道:“可惜妾与这三位娘子没有交情,也不敢贸然上门询问,倒怕娘子们当妾是贼了。”
刘婷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她也早看出来李昭不忿林木兰等人,但这与自己无关,以前也只冷眼看着便是。不过今日李昭这番话,倒提醒了刘婷一件事,彭娇奴不仅与自己交好,与那两位还是一同入宫的,交情自也不浅。但自己当初愿意与她好处,可不是为了让她们三个同气连枝的。
想到这里,刘婷不由仔细打量了李昭一眼,她还是那样一副一眼能看到底的样子,存着坏心也掩饰不起来,这倒让刘婷没那么多戒心,便笑道:“你就爱说笑话,她们有什么值得你偷的?还至于说到贼了。”
“不怕圣人笑话妾眼皮浅,妾跟您说句实话,妾想偷的可多了呢!”李昭以一副玩笑口吻说出了真心话。
刘婷至此反倒觉着此人有些意思了,遂笑道:“别学那些小家子气,要什么自己挣,偷是偷不来的。”说完还叫人取了些颜色鲜艳的锦缎来赏给李昭,叫她回去做衣裳。
李昭高高兴兴的谢赏,一脸满足的告退走了,刘婷也并无任何动作,似乎闲聊只是闲聊,在谁心中都没留下什么,但过后彭娇奴却莫名觉着,皇后待自己冷淡了许多。
一场秋雨过后,六皇子旧疾复发,咳嗽不止,刘婷免了大家的问安,只专心照顾儿子。李昭更是十分上心,几乎日日要来问候,就算见不着刘婷,也会向坤宁宫的人好好询问一番,才能放心离去。
与此同时,西北大战展开,出兵不利的军报频频送来,连后宫众人都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大伙便又更加低调安份了一些。
彭娇奴颇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在这个时候,是该往坤宁宫凑呢,还是和别人一样闪远些,免得有甚不好,沾染上身。
“其实圣人一贯待娘子不错,冷淡也不过是近日才开始的,倒像是因着养猫狗一事,奴婢猜着,八成是李贵人说了什么。”刘青莲如此分析。
彭娇奴对这些人际往来之事最不擅长,几乎什么都听刘青莲的,遂问道:“我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这样?”
刘青莲轻叹:“娘子虽然与李贵人没什么纠葛,可李贵人显然嫉恨林娘子,咱们遴香阁又与林、陈两位娘子走的近,她看不顺眼,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些人怎么这么多事!”彭娇奴颇为不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多好。”
刘青莲道:“她哪里甘心?又刚没了孩子,只怕满心都是怨气,恨不得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才好。”这种心态她自己也有过,所以很能明白。
彭娇奴不愿理会李昭,只问:“那圣人那里如何是好?”
刘青莲想了想,回道:“您自然是不能得罪圣人的。不管圣人冷淡也好,亲热也罢,咱们都得奉承着圣人。公主和五哥,以后多有仰赖圣人的地方。”
这些道理,她们早就琢磨过了,所以彭娇奴也就没有多说,第二日就去坤宁宫求见刘婷,顺便探望六皇子的病。
刘婷对她又和对李昭不同,不但亲自见了她,还让她见了病中的六皇子,并表示了疲惫担忧之意,与彭娇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彭娇奴回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