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某树林,看完望天涯的传信幻境的北堂幻之抿唇侧脸对着身后不远处轻叱,“出来。”
半晌,那参天大树后红衣闪现,一摇曳着火红羽扇男生女相妖媚惑人的一张容颜出现在北堂幻之眼前,红唇上扬,男人笑得天真又无邪,出口的话却狠辣至极,“这么久才发现,还在回味你那小情人望天涯的靡靡之音吧?”
懒得理他,北堂幻之起身就走,华烨却不放过他,如影随形,“啧啧啧,可惜啊,据说人家望天涯可是已有红粉知己了,可怜咱们冥界至尊,竟然争不过一小鬼儿,啧啧啧……”
“北堂再不济,总好过某人差点帝清绝当成女人强上好些。”
绝美的容颜一僵,华烨眼尾的罂粟越加红艳,笑容愈加灿烂,猛地收了羽扇,一字一顿,“北堂幻之,你找死。”
“你在说自己?”
若是换作平常,华烨定会跟这个大冰块大战三百回合,只是今日,华烨却收了浑身的杀气,语笑宴宴,“唉,据说冥界异动,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不仅十八殿殿主束手无策,就连轮回之镜也莫名碎裂。唉……本尊原还想再怎么说看在你这冰块脸当初为我狐族保住了‘琳琅玉帛’的份上,一有消息就来告知的,没想到你这家伙实在不讨喜,算了,既然你没兴趣,那本尊走就是,切。”
并没有用法术,华烨故意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眉眼精光一片尽是算计,他敢断定,他家伙一定会唤住他。
就在华烨走出了十步的时候,墨光一闪,北堂幻之挡在了华烨身前。
“冥界之事,你如何得知?难不成与半月前的江洲之乱有关?”
狠狠瞪了北堂幻之一眼,华烨虽精于阴谋算计,却实在对这个有恩于狐族的家伙无法,只得将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告知。
沉默,寂静,看不到反而愈加能清晰听到身后苏耘的动作,分辨他的喜怒,只是记忆里的师尊总是对苏小狸宽待怜惜的,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甩脸子,更不会声俱厉色对她,在她之前,苏耘对苏小狸是抱着一种同情可怜的心态吧?
而现在,他这样惩罚她的算计,是因为她逼他做出那样的承诺,所以他才会这样生气吗?
活了两世的一月,现在的苏小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故意的逼迫苏耘做出承诺,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有事。
哪怕用了小心思,会惹他生气。
她知道自己那点儿小道行瞒不过他,他是神月帝师,纵横神月官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思,他那样厉的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他却没有立刻生气发怒,是因为他被她惊到了,还是……?
咦,对了,神月重礼仪,她最后亲他那一下已经是冒犯,甚至是天理不容的,最恐怖的是她竟然还是当着那个皇甫凛冽的面亲的,怪不得师尊。
哎呀,师尊那样注重礼义廉耻,会气成这样也是应该的!
也许从一开始她那样处心积虑想要融入这个时空,融入苏耘的生活将他视为唯一的亲人,甚至想要不择手段守护,就是一种错误。
也许一切的一切就是她的自以为是!
静静跪着的苏小狸突然就想通了,安静的从地上起身,跪得久了的膝盖微僵硬,随着她的起立行走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苏小狸在苏耘冷冷的目光下痞笑,嘴里发出啧啧啧的流氓声音,“哟,好好一美人儿,怎么脸黑成这样啊,师尊您别生气啊,您一生气,小狸会吓着的,这么一张风华绝代精致的容颜,用来生气多可惜啊,呵呵呵……”
流氓的凑近苏耘,苏小狸嘴上不干不净,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猥~亵,清澈见底一片纯白,手轻轻划过苏耘如缎的发,充满弹性的脸颊,感觉手下的皮肤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变得僵硬,苏小狸仍旧笑眯眯的继续吃着苏耘的豆腐。
“好好当人家师尊不好吗,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师尊,您可知道太聪明的人往往不惹人……?”
后面几个字苏小狸没有说出口,苏耘点漆般的眸火焰四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就在苏小狸不规矩的手即将要滑入他襟口的时候,苏耘终于忍耐到了极限般一把拽住苏小狸的手,“行为放荡,举止轻浮,轻薄师尊,大逆不道,这就是真正的你了吗,方才使用卑鄙手段算计苏耘,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恩?”
手指用了力,苏耘一张俊脸冷面寒霜,眼神冰的像千年寒潭,一字一句质问,“你是何方妖孽,所谓何来?”
苏小狸不想承认,如果刚刚苏耘进门来的一系列举动伤到了她,那么现在这个眼神,这句话就是真的让她心灰意冷了,就连手腕上不停流下血水的疼也不及他的话他的眼神让她难过。
她重生在这个身体,她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命格奇怪了些。
对他,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守护,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至高无上的存在一样尊敬,胜于她生命之重,她的救赎,她的家。
现在,他问她,你是何方妖孽,所谓何来?
用一种最最冷酷无情的语气,用最最犀利凉薄的眼神。
让她供出她的目的。
对视良久,苏小狸明媚的大眼睛呆呆眨巴了眨巴,长长的睫毛抖擞着招示着她的不安和无措,那里面清澈如水的光一点一点散开,渐渐无神的大眼睛徐徐浮上满不在乎和不可一世,错开对视,苏小狸声音轻快嚣张的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