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生并非是空手登门,他还叫了两桌醉流香的美酒佳肴一并前来。【首发】
一干伙计鱼贯走进法曹府,在执房和厅堂各自摆下两桌宴席,美酒一品仙自然是不能少的,每屋一缸,按人头算来,既不会过量又能让每个好酒之徒解了酒瘾,所以一干府史都对登门而来的胡万生出言道谢。
李闲将胡胖子迎进屋中,开着玩笑道:“胡大人是不是挖墙脚来了,知道功曹府有这么好的待遇,只怕本官那些僚属明天就都得跳‘曹’了。”
胡万生咂摸一番才品出味道,眯着小眼睛意味深长道:“哪里哪里,以李大人的能力,只要有心,便是让法曹府日日开席设宴也不过等闲之事,!”
李闲笑笑,自然听出胡万生是在暗指他公开受贿一事,充耳不闻,进到屋中,酒席已摆下,云雷守在门口,平儿伴在身旁,他和胡万生则各自落座。
胡万生抖索着肥脸笑道:“几次都想宴请李大人,却总是找不到机会,这下胡某干脆唐突一些,将宴席摆在这法曹府,喧宾夺主一番,李大人万勿见怪啊!”
“哪里哪里。”李闲自顾为自己满上一杯一品仙,一口饮尽,赞道:“好酒,醇厚芬芳香而不辣,在韶州便听闻此酒大名,今日品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胡大人,谢了,请!”
胡万生笑着干尽杯中酒,说道:“这一品仙乃是醉流香自酿美酒,价格高企,普通人望而却步,不似坊间的博罗、灵溪,属于大众化美酒,胡某虽不才,也常订下一些,与曹府胥吏做年节礼物,与人为善通好,其实是胡某一向做人的信条,这点李大人日后自会知晓的。”
这却是有点明白示好的味道了。
平儿在一旁听了暗暗吐舌,心说:“鬼才信你这胖子,满嘴喷脂肪,没一点真东西。”
李闲却是比平儿更进一步,移开话题道:“原来胡大人的功曹府有这般好的待遇,便连李某也动心想要跳槽了,哪怕过去给胡大人打个下手,只要能日日有一品仙下肚那李某便知足了。”
平儿道:“少爷是要做王无功吗,可惜胡大人不是焦革,更没有个好妻子,所以是天乃不令少爷饱美酒也。”
李闲闻言便笑起来,本是故意与胡万生把话题扯远,却不成想平儿也知道王绩这段典故,所以说男女间除却床第间生活上的温柔缱绻,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
转眼再看胡胖子,这位却一脸迷茫,肥嘟嘟的嘴唇好似‘哈(傻)儿’一般无意识上下开合,整个一沙皮京巴二合一的傻模样,心下不禁想,这胖子也不知怎么坐上司功参军位子的,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吗。
想着,便又开始漫无边际的扯开话题。
“这一品仙真乃酒中佳品,喝多了不上头,如此美酒便是饮上三百杯也不算多,来胡大人,干。”
“胡大人,令尊令堂还好吧?小弟初到广州未及到府上拜访,等来日有暇小弟必定亲自登门,来,为令尊令堂身体康健再干!”
“小弟对岭南的风光也是十分向往,胡大人是岭南人,若有时间可要给小弟当个向导,小弟提前谢过胡大人,干!”
“来,干!”
“干!”
胡万生插话机会都没有,只听李闲在那不着天不着地的废话,他还不能不回应,于是转眼间,一缸美酒便****下了大半坛。
平儿在一旁掩嘴偷笑,少爷那酒多半都借着口若悬河的机会悄悄泼到地上,而胡胖子眼力不够用,看不着不说,还被李闲盯着一杯接一杯实打实灌下肚,筷子从头到尾都未动过一下,所以这会儿胡万生的大肥脸已然红的抹了猪血一般,眼神都显得迷离起来。
李闲感觉火候到了,便道:“对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未问胡大人大驾光临我这蔽陋曹府究竟所为何来,敬请直言。”
胡万生总算有了堂正说话的机会,晃晃大胖脑袋,大着舌头道:“李…李大人,胡某以往…也不知道李大人与咱们是同…同道中人,听说勿部小子那边在李大人的授意下可是做了不少人情,好啊,胡某…佩服李大人,有胆识,够义气!”
还是公开受贿那事,胡万生却是把李闲当成他们一路货色的存在了。
李闲乐得有此误会,说道:“应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李某不过照‘规矩’办事而已!”
胡万生叫道:“这‘规矩’好,若.若都照这‘规矩’办事,那咱们官面上保证一团和气,个个.发财!”胖子的小眼睛貌似都有些激动兴奋起来。
李闲笑而未语,等待胖子进入正题。
胡万生虽有七分醉意,但自控能力显然还有残余,晃悠悠取过酒壶,给自己和李闲都满上杯,说道:“李大人,这杯酒是胡某正式向李大人你道歉,之前的小误会,就此一笔勾销,李大人意下如何?”
李闲故作糊涂道:“胡大人何出此言,你我之间有过误会吗?”说着,神情淡然,举杯轻啜。
胡万生望过来,腮帮子哆嗦两下,忽道:“明白,胡.胡某明白。”探手入怀,摸索两下,取出一块玉佩,放到桌面上,轻轻推到李闲面前,凑近道:“李大人,凭这.这玉佩可在永福斋取出一千钱,小小心意,请.笑纳。”
门口的云雷别过头去。
平儿则撇撇嘴,摆出不屑的架势。
这其实亦是李闲与二人之前商量好的,他猜到胡万生此来可能会有这种举动,让两人适时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