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把双手垫到脑后当枕头,李闲觉得浑身都很放松,人一放松心思不免跳脱飞扬,重生后发生的这些事便仿佛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掠过,让他不免心生感触。【首发】
“其实失去父母亲人的不止你一个,我也一样。”李闲闭着眼,心中涌起阵阵酸楚,喃喃道:“人生很多时候是没得选择的,我甚至连和他们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知道吗,你比我幸福,你只是失去了母亲,而我,却失去了曾经的一切,在亲人们看来我已经死了,这是不是很可怜?”
李闲顿了顿,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人说生离比死别痛苦,可我觉得我这样的死别比生离还要痛苦。”
话毕,沉默来袭,房间中的空气仿佛都浸染上一层伤感,李闲始终闭着眼,他没有看到,小姑娘那紧闭的眼神在不经意间闪动了两下。
停了会儿,李闲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幽幽道:“我现在看开了,人其实都是在为自己活着,不管是你失去了亲人,还是亲人失去了你,只有自己活着而且好好的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安慰,如果你实在想不明白,那就先活着,为自己找一个目标,一个你母亲一直希望你能做到却一直没有做到的目标,就算你失去生的动力,至少也要把这个目标完成,然后再去死,好吗?”
“嗯!”一声轻轻柔柔的回应,仿佛惊雷一样震得李闲睁开眼,他就看到那一直昏迷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看着自己,泪流满面,随后便倒入了他的怀里,蜷缩成胎儿的形状,在李闲臂弯里失声痛哭。
李闲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心中满是欣慰和怜惜,柔声道:“哭吧,能哭,对活着的人总是好事。”
叫君儿的小姑娘终于平安脱险,之后众人才知道小姑娘姓何,名君儿,何君儿,李闲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不自觉便想起了邓丽君那首经典老歌《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好花好景虽不常在,但人生的痛苦也不一样不会长留,希望小姑娘能够真的解开这番心结,开始新的人生。
许神医一众人也是闻风而至,来到卧房时,看到的是床榻上小姑娘仿佛树袋熊搂着大树一样,死死抱住李闲不松手的样子。
李闲颇尴尬,这情形似乎很容易让人误会,倒是许神医了解过情况后道:“李大人,小丫头是把对母亲的思念寄托到你身上了,日后怕是还得你费心开导她,切莫让她再犯病了,她的哮症情绪和环境的因素都有,平日可多燃点沉香,对安抚她的情绪,控制哮症有益,还有就是离盛开的鲜花远一些,也容易引发哮症的。”
哮症便是哮喘,许神医所说的其实便是后世花粉过敏引发的哮喘病症,李闲自然一听便明白,只是听着这些,他心头忽然掠过一抹灵光。
沉香、鲜花、哮症,冯大庆!
李闲猛的便抓住了这灵光,他失声道:“莫非冯大庆的隐疾是哮症!”
宁道务、勿部昕还有云氏兄弟都在,听到李闲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怔愣过后,都纷纷望向他。
许神医不明就里,说道:“冯大庆是谁?是否李大人让老朽判断隐疾的就是此人?”
李闲点头,忙问道:“许老,劳烦您跟我说说您对那些瓷瓶里的药物有什么判断?”
之前云风赶去韶州,许神医便根据瓷瓶里残留的味道做过一些基本判断,便道:“药材中散发臭味的倒是有,譬如鸡内金、蚕沙、夜明砂、阿魏等等,但这些药材都不能做成油状物,还有吐蕃那边流传的据说有壮阳的功效,叫做骆驼蓬子,也有臭味,但老朽并未见过,想来岭南这边是很难寻到的,所以老朽也无法判断瓷瓶里装的是什么药,让李大人失望了。”
许神医觉得李闲这样信任自己的医术,自己却帮不上忙,很有些惭愧。
李闲却仿佛没有听到许神医后边的话,只是目光闪动的陷入了思考的状态,最终呢喃道:“骆驼蓬子,难道是骆驼蓬子?”
许神医道:“李大人若需要,老朽可托友人看能否搜集到骆驼蓬子,只是,想来可能性不大。”
宁道务、勿部昕还有云氏兄弟更觉一头雾水,老三云雨道:“大人,属下调查过药材黑市,对许多药物都有所了解,可是并未听说有骆驼蓬子这东西,吐蕃野蛮人的玩意,想来冯大庆不可能知道这东西的。”
许神医也道:“还有骆驼蓬子也不是治哮症的,如果李大人认为冯大庆的隐疾是哮症,那也不对,不若还是让老朽先给他诊治一番,再下断论也不迟。”
李闲也知道让许神医亲自给冯大庆看看是最直接的法子,想想便道:“勿部兄,劳烦你带许老去一趟都督府,与陆大人分说清楚,还有许老,这件事极端的机密,您老跟冯大庆看完后怕是要委屈一下,希望您别介意。”
许神医道:“没什么,李大人都给老朽作诗了,什么委屈老朽都受得了的!”
一干人不觉莞尔,这老神医对诗文还真不是一般的痴迷。
如此一来众人便也有了事情做,勿部昕带着许神医往都督府而去,李闲则在把君儿小丫头哄睡后,交给平儿看护,自己则与宁道务、云氏兄弟来到厅堂,吩咐老大云风把那几个瓷瓶取来,然后一一灌入少量热水,涮过瓶后,全部倒入一只碗中,接着李闲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碗里的水,仿似在期待着什么。
宁道务、云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