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几位的意见本都督心中有数了,其他几位大人你们怎么看呢?”陆元方望向其他人。(..首发)
余下人中司士参军陈思承级别最低,这位相貌黑瘦像是田间农夫一般的士曹参军出声道:“下官觉得几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胡瞿两位大人是出于一片公心,马王两位大人则是出于对李闲大人的爱护,其实问题的关键是在萧执大人那边,若是哪位大人能与萧大人说上话,容李闲大人多些时日查案,下官相信以李大人的能力定能将此案圆满侦结,那结局便是两全其美了,勿部大人以为呢?”话锋忽然递到了勿部昕面前。
勿部昕面色如常,说道:“陈大人说得有理,萧大人的确是问题关键,只是萧大人的性子刚愎固执,说一不二,下官着实想不出有谁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陈思承目光落向坐在陆元方下手的勿部,正想说话,勿部忽然道:“依本官看,唯有都督大人以军方最高长官的名义行文下令,强制萧大人执行,或许能起些作用,除此本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陈思承闻言,脸泛苦笑,冲陆元方递过一个无奈眼神。
陆元方看眼说完话后便又低眉垂目如同入定般的番禺军府折冲勿部,心说这父子俩倒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想指望他们出头和萧执交涉怕是没门了。
至于他这个都督亲自下令,只看萧执刚才的态度便可清楚知道,最多能让萧执稍有顾忌,实际作用不会太大。
想着陆元方望向尚未开口的三位,也就是别驾李千里、长史王讷和司马卢平,这三位原本都该是都督幕僚的角色,但实际上他这个新都督资历最浅,这三位才是都督府内三足鼎立的三位大员。
年届五十,刀削脸,窄额头,眼窝深陷,神情冷峻,为人和容貌一样冷峻的司马卢平首先开口,“案子必定是要审的,李闲大人更是不能有半点意外,律法威严所在,绝不能因某些人的狂妄而有所顾忌,本官在此表态,对法曹李大人对无头女尸案的调查审理,本官予以毫不保留的支持,至于某些狂妄骄横之徒的威胁,本官愿替李大人一力承担,便不信某些人还真敢公然肆意的践踏律法,若如此,便让他们先从本官的身体上踏过去!”刚硬绷直的一番话,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陆元方听了不免暗暗摇头,卢平的态度便是不说他心里也有数,这个司马着实太过强硬讲原则。所谓过刚易折,善柔不败,卢平为人却是只知刚而不知柔为何物。
陆元方没说话,目光落向最后李千里和王讷。
一贯端着架子的李千里语重心长道:“对卢大人所言本官也是赞同的,律法乃国之根本,确实容不得人轻忽亵渎,前都督冯大庆在任时之所以闹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便是因为许多人恃权横行,视律法为儿戏,这种事情该是引以为鉴了!”他一幅忧国忧民的神态,非是了解其为人,辨不出真假,事实他口中恃权横行、视律法如儿戏的那个群体中,他自己便是中坚力量之一,现下又能这般义正言辞、恬不知耻的出言批判,这等脸皮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啊!”却是司仓参军王立本忽然怪叫一声,抽动着大鼻头,忽然掩住口鼻道:“好臭,诸位大人闻到没有,好像是屁的味道。”
马连怀与他配合默契,立马道:“可不,屁话说多了,不臭才是怪事,今儿个也是反常,往日里咱们说的屁话竟然也从某些人嘴里放出来,还真是臭不可闻,不可闻啊!”
两人一唱一和,自是嘲讽李千里的伪君子做派。
李千里毫不在意,表完态便不再说话,只是貌似随意的往胡万生看了一眼。
胡万生心领神会,立马道:“臭味?哪里有?本官怎么没闻到?怪了,臭味本官没闻到,扎嘴尿壶倒是看到一只,瞿大人,你看到没?”
瞿世让反应过来,接口道:“可不,我这还纳闷呢,平常那尿壶撒起尿来没够,可今儿儿愣是连个尿星子都没崩出来,莫不是怕溅到自己,弄脏衣服?”
胡万生乜眼看着王讷,说道:“可不,自诩清流是没用的,洒出来的尿再清冽甘甜,那也是尿,变不成泉水,若不然也不用担心弄脏自己不是?”
瞿世让道:“便是这样,不过硬憋着伤身体,照我说有什么尿还是赶紧撒了吧。”
“就是。”胡万生附和一句,与瞿世让挤眉弄眼,望向王讷。
王立本和马连怀脸色黑下去,心下不得不承认,逞口舌之利这方面胡瞿二人丝毫不比他俩逊色,他俩讥讽李千里,胡瞿便反唇相讥,嘲弄一直不说话的王讷,其实他们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行径有些无聊,如同小丑,只是相互这样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想改也控制不住了。
这时貌似一直半睡半醒的王讷睁开眼,锐利目光陡然化作利箭般射向胡万生和瞿世让,二人感受到压力,顿显畏缩,王讷并不欲与这二人计较,那样有失身份,目光随即移开,冲陆元方恭声道:“陆大人,对李大人要找出无头案真凶,下官是绝对支持的,这是法曹职责所在,应当应分的事。”很正常的表态,听起来竟是与卢平、李千里一个态度。
不过王讷的话显然并未说完,话锋随即一转,道:“只是无头案的真凶与审理陈正其实是两回事,对于陈正,本官也有所耳闻,其人于养马驯马有专精独到之术,人送别名马王爷,河洛、关中以及戍边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