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不想听她的消息?那我挂了——”
对方瞬间反应过来,“哎——商,我们谈谈……”
“还是等你完事再说……”
“啊不,亲爱的商,你先等等——”
接着,话筒仿佛被捂住了,听到里面低低的喝道,“滚!马上!”
再然后,一切都清静了。
“商,说吧……”
这回的语气是一本正经的,是亲和的。
“嗯,刚才,她——甩了我……”商裴迪的语气更是一本正经。
“……”
停顿一会,显然,电话里的男人对这个“甩”没有弄清确切的意思,“商,请说具体些……你知道,我对中文,并不是很精通……”
心里叹息,这方块字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不仅看上去眼花缭乱,有时含义是如此的晦涩难懂。
众所周知,商裴迪的意思可以理解为:
——感情崩盘,分手了;
——“她甩了我”,她给我脸色看了……
前者,他当然不奇怪,商裴迪将这个女人整地如此之惨,还能继续好下去才是奇怪;
要是后者,他不难知道,商裴迪去见过她了……
老天!
这真是个好消息,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有这个勇气去见那个女人。
“好吧,商,我懂你的意思了,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非,我得提醒你,她恨我,我无所谓,但是,她不一定会原谅你……”
商裴迪闲闲的声音让对方短暂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商,和你谈话,我总是获益匪浅……你的聪明,总是出乎我的意料……说说,你觉得我该为你做点什么?”
“哦,很简单……”
望着这个缩小版的城市,商裴迪唇角翘起一个弧度,“帮我把一个女人带回洛杉矶;第二,还得帮我查一件发生在大约三年前的小事……”
“就这些?”对方似乎松了口气。
“你不觉得你赚了?”
“当然,商,和你合作,总是能激起我的热情和激情……”
“嗯,非,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把握住……”
扣了手机,商裴迪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无助的身影,唇角不由自主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要回去看看,那个偎依在他的胸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现在缓过来没有……
——
西郊别墅。
从医院里回来的舒池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回忆着从病房里出来的香姨昏迷中断断续续的话语,她就一阵发冷。
明明室温正好,而且,她还调高了好几度,还是觉得周身寒冷。而且,冷得有些上下牙打颤。
拽过一条被子,盖上,还是冷。
得瑟着从衣柜里再抱出一床,搭了身上,仍然冷。
怪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舒池决定下去找个瓶子,装点热水,放被窝里暖暖。
脚一落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我靠,这是哪儿呢?
周围白茫茫的,全是雾气弥漫。
置身在这样的仙境,她什么都看不见,静悄悄的,让耳朵甚至会出现幻觉。
“啊?这是在哪儿?”如同盲人般,她慢慢摸索着,呼喊着,“有人吗?”
什么都没有?
她很疑惑。
终于,影影绰绰地,她仿佛看到了什么。
是一个人,向着她的方面慢慢走来。
近了近了,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端庄的女人。
明明觉得那个女人很漂亮,很美丽,可是,就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你是谁?”
“孩子,我是你妈妈……”
“妈妈……”
她疑惑了。
“过来,到这里来……”
端庄的女人柔和地招呼着,向她伸开双手。
于是,她便如同中了蛊一般,缓缓上前,去牵那双手。
可是,看着近,却怎么也走不到那个女人的身边,而且,雾太大,飘忽中,那个端庄女人的身影时有时无。
她急了,想快步上前,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情急之下,她大声叫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来。
而慢慢地,前面那个端庄的女人的身影,慢慢地变淡,变淡,再然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妈妈,妈妈——”
床上的舒池,睡得并不安稳,双手紧紧攥住床单,摇晃着头,喃喃着,“妈妈,妈妈……”
听着她接连几个晚上这种无意识的呼叫,坐在床边的商裴迪起来,脸色并不好看,“医生,你看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蓝眼睛的洋人医生沉吟一下,“我想,她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她其实病得没有那么严重……她不想醒来,或许,梦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这个鸟医生!
商裴迪有种很想抽他的感觉。
这算什么理由!
难道她就这么沉迷于梦境然后一直这么睡下去不成?
他想让她醒来,他真怕她会一觉不醒。
“想办法让她醒过来!”
“哦,这个……”洋人医生耸耸肩,“我想我无能为力……”
“滚出去!”
望着老板铁青的脸色,保镖很有眼力见的把这个不负责任又不会看病的庸医给叉了出去。
——
当阳光再次洒满这个卧室的时候,舒池接连几日不退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如蝶翼般密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昏花的眼眸使劲聚拢了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