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之生,始于萌芽,盛于弥蔓,中坡坊市便是生存在这无尽绿意铺展当中,盛装一切荣华纷缛于枝叶繁茂四布之下,相比受影响甚巨的水阳峰坊市,这里似乎未曾受到一丝天地震撼涉及,依旧一片人山人海、和乐纷乱景象。
世上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天下间修仙之路,尽管奋斗目标不同,均都逃不脱名利二字,与名利手段息息相关的修炼辅助,便是理所当然地趋之若骛之地。
来往宾座常满所在,自然会存在日增月盛的品而第之各式丰富货源,只是四人降下身形不久,便聆听到甚多怨词詈语,不满和报怨之词充斥在过往人群当中。
四人面面相觑,自是意识到此地货品应该也如同水阳峰坊市,高阶仙草一样缺失,刘君怀将神念洒向整个坊市,嘴角徒然撇出一抹笑意,眼神闪动间,便是引领着众人飞掠向中坡坊市东南偏隅一处。
众人来到之地为一偏僻角落,一排看似简陋的摊位,虽同样人满为患,但其中一处摊位却是呈门可罗雀景象,皆因此地处于数排摊位最末端,而摊主却是位身高将达九尺壮汉,身形魁梧,皮肤呈现古铜色,宛如镀上了一层厚厚褐色金属一般。
更令人惊异的是,其身上筋骨在肢体摆动间,竟似有金属碰撞后的颤音隐现,虽自身境界气息只是显示在仙尊后期,但不加掩饰的绰绰逼人狂莽气势,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此人身前摊位上,有刘君怀探识过的一抹光华流转,隐藏在摆放凌乱的一堆残缺神器里,显然此处乃是专供此类破损神器之地,只是这些长剑甩穗,金枪枪身截段,神鞭鞭尾末梢,飞剑残缺护手,法宝零星碎片,实在是令人不忍目睹。
如此零碎支离散破之物,又身处极端偏僻之地,再加上这样一位生猛粗蛮健硕摊主,此处生意有人光顾才是怪异了。
刘君怀未加理会其他三人瞥过来的疑虑眼神,径直走向如蛮古土著样高大摊主,拱手寒暄道:“道友做得好买卖,在仙草灵果与崭新法宝充斥的坊市里,竟是取出这般零碎之物摆卖,也是独辟蹊径之举了!”
“嘿嘿,兄弟我生性愚钝不善言辞,每及生人来此,总是不知所云之谓,手足无措之慌张、狼狈彰显,现下状态,已是历练一年有余后的勉强为之了。家师之命,入世磨练,自不好败坏些宝性灵物,索性捡敛些零碎破损之物,先行做些交流历练罢了!”
此人张口嗡声嗡气低沉回音流转,恍如坛子里面说话一样,在听闻者耳边徘徊围绕,语气里却少见吱言断句,仿似流畅得很,但其人表情明显显露不善言辞后的局促感。
一旁相邻仙尊中期摊主笑道,“这还是承嗣兄弟苦练三月之语,能背诵的如此流畅,已是相当难得了!”
说罢,他向着众人道:“这位兄弟叫做濮阳承嗣,来自于第十七重天陨体坞,一生专修炼体术,也未曾前往封王碑获取赐号,所以还是家承名号!”
濮阳承嗣拱手向刘君怀回礼,语气中饱透着言谈生涩:“欢迎光临,请随便观瞧!”
刘君怀心中怦然一动,却也未曾流露出半点神色异变,只是俯身在那一堆零散之物上探寻,方才那一抹光华流转之物,出自一片神器法宝碎片,上有一缕法则烙印铭刻而形成一种独特纹路,每间隔良久,便会震荡出一抹法则气息光亮。
正自起身相询价位,镜像世界却是适时开启,经过加持后的神念探知之力,徒然间惊见那一缕法则烙印铭刻,竟是有人工斧琢痕迹显现,刘君怀在凝神将神念探知聚为一线包裹,果见铭刻之处有巨力强行按压裂痕,只是奇怪的是,那微不可查的按压后缝隙里,居然有丝丝法则气息隐溢。
此种诡异显现,令得刘君怀一时间迷惑不解,稍顿片刻,才倏然回悟过来。
此块巴掌大小神器法宝碎片,覆面本无一丝法则气息残留,却是被人为制造出一缕法则烙印,此等烙印仅仅是天地元气中一缕普通法则气息,却是未有一丝法则奥义蕴育其中,能够将这一抹法则气息探识并捕捉也是不易,再将其封固在法宝碎片之上虽不能谓之艰难,但也算是独具奇思妙想了。
但造假之人自己也未曾发现,在其强行按压之后,那微之毫巅裂纹里,竟然真实存在着一缕真正法则奥义,便使得这一片法宝碎片,具有了古战场遗址骨骼枝节同样的法则奥义留存,在仙界可算是无价之宝了。
刘君怀心中暗笑,这位濮阳承嗣看似一副蛮古未化外在模样,却是刻意伪装后的陷阱深埋,其心思鬼灵精怪,又哪里有一丝愚钝内在。
他起身递过几片法宝碎片,问询道:“濮阳道友,这些许零碎物件是何价位?”
濮阳承嗣依然一副嗫嗫嚅嚅吞吐声调:“这些均是我陨体坞古战场遗迹之物,每一片均价值连城,三百真晶一片!”
身畔建木仙帝惊叫道:“三百真晶?你可真敢狮子大张口,动辄数百真晶,即使确实如古战场遗迹內之物,也有可用与否之别,哪里有这般玄乎价位之说?”
刘君怀摆摆手笑道:“濮阳道友,你看这样如何,四片残片我给你五百真晶,毕竟我只是取其中片缕金属颗粒,于修炼实在是一无是处!”
子明仙帝传音道:“刘宗主,这碎片哪里有一点稀缺金属留存?一块真晶都有些过逾了!”
刘君怀隐晦的向子明仙帝眨了下眼睛,那名旁边摊位摊主,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