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往公墓的山道,头午的阳光被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枝叶遮挡着,眼前光斑点点,夏宁穿了一件黑色的运动t恤,身下是收腿的纯棉运动裤,白色的运动鞋上,纤细的小腿肌肤细腻,好似象牙一般。
她少穿这样的衣服,看起来行动方便,像是轻装上阵步向她的那个决定。
也好,散去了身上的功德后至少能结婚,能有个美满的家庭,女人还是被男人呵护着才好。
翘着嘴角笑了笑,师叔并不知道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离奇事,长白山的仙家相继拜访,一万鬼仙横扫城市上空,一名阴司鬼王狼狈而逃,那些场面至今想起,在我心中仍旧有足够的影响力刺激心神。
“是接了个活儿,鬼上身,很好处理。”
应付了一句,我们停下来从背包里掏水喝,高空的云朵遮蔽了太阳,一片阴影从山下铺了过来,漫过山路,然后从我们的头顶向山顶而去,周围便又是艳阳高照。
夏宁脸上的神情很是明媚,看得出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也行,晒黑点儿才像东北爷们。”
夏宁在我后背拍了拍,便继续赶路,我笑笑跟上她,绕过那些豪华的墓区,往偏僻的地方走,便见到一片普通的公墓。
这头的墓地很密集,给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准备的,年代有些远,走进去看了看,周围墓主人亡去的年代都是九几年的,墓碑也都是最普通的灰色花岗岩,且墓地里也不干净,多达数百的墓碑之间,只有几处还能见到贡品,想必是重阳节来给家人上供了。
附近有些荒凉,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墓地虽然能买,但照样有使用年限,这里的墓地很多都没有再交过钱续费,公墓的工作人员随时都可以移出里面的骨灰。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有不是横死的,墓地的作用仅代表了亡者在下面能有个住的地方,有的轮回早,死后三五年就没有了保留墓地的意义。
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还是纪念家人追忆过去的地方,通过祭祀来表达遗憾与追思,这种传统是国人的特点,也是民族特有的家庭理念。
活着的人继续为下面的亲人送钱送物,一辈子最后一程稳稳当当的渡过去,新生之后又是另一场轮回,生生不息。这样的传统让从事出马工作的我感觉到一种幸运,作为全世界最重视家庭观念的民族的幸运。
找来公墓布置在墓园中的火盆,我和夏宁燃掉大量烧纸,这头没有树荫,也是热得很,大量的黑色纸灰被火焰中的热浪吹起、飘散,一人拿了两大把线香点燃了攥在手里,告诉墓地里的亡魂们要借用此地办事。
等烧了三百多块钱买的大量纸钱,点了一大箱线香之后,墓地里刮出想四面八方吹的风,然后消弭于无形。
场子清干净,胡涧明便指给我们一个老坟,“就是那个了,是个空坟。”
从墓地的台阶走下,来到中间的地方,我和夏宁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李润德,生于一九五四年四月七日……甲午马年,戊辰月,癸巳日,生辰对上了,王燕的儿子就是这个时辰出生的,对应城隍的生辰八字也是这个。”
我说了一声,将准备好的贡品摆于墓碑前,寿包、水果、熟食、酒水一样都不能少,然后烧纸上香。
虽然是个空坟,早已经无主,但要想把城隍弄过来,这个老坟,还真得有些“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