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宗道闻言微笑,虚手一指,“宁师弟,请坐吧!”
又有婢子奉上茶水,宁舟饮了一口,放下道:“宁舟此来,实有一事,需请师兄主持公道。”
“哦?”萧宗道眼神微动,他这是首次见宁舟,不过对宁舟也有一些了解,心中知晓,宁舟来此当不是小事,他道:“你且说来。”
当下,宁舟便将事情一一道出,“事迹原委,不敢穿凿,有劳师兄定夺。”
宁舟不去公开庭,而来玄清宫,也不是无有因有。
萧宗道身为掌台,虽不直接‘插’手各庭阁事务,却也有监管职责在身。
依宁舟想来,萧宗道地位特殊,总会公正一些。
萧宗道听完后,微微一笑,“这是小事,为兄这样决定,你看是否合适。”
“不敢,如何处断,任凭师兄示下。”
萧宗道点首道:“稍后我跟方庭主说一声,你的功劳可用,天‘波’雨涧虽则废去,但内里还有些宝材,你既要寻‘药’成丹,也可顺道去一趟,至于打理‘药’田之事,就不用管了,至于方庭主所说加一大功之事,也可有效,师弟你看可好?”
宁舟心下一沉,这些话听来不差,但最关键的二十四坐镇之期,却未解除。
虽说不必真的坐镇二十四年,但二十四年不可回宗,这是免不了得。
宁舟心叹,他明白萧宗道这是照顾方心正颜面,不好全部拿掉。
毕竟方心正也不是世家,萧宗道怎会为了宁舟,去打击一位刚刚上任的长老。
如果真帮宁舟,完全得罪方心正,才是大谬。
方心正能上位接掌庭主司职,也是外修一脉运作的,现在转眼就否决方心正的决定,绝无可能。
现在萧宗道处断此事,以免宁舟太过委屈,对宗‘门’失了信心,让他啥事都不干,只要在外待二十四年,就可白得一大功。
可是宁舟要此功何用?功劳可以积累,道传之争却是甲子一开,错过这次,便要等六十年,就是十个大功,都不足以弥补损失。
宁舟默默想着,心下忖道:“我有大丹秘文,无人指点也无妨,身怀力道功行,也无需人来护持,只是这处断,却叫我心凉呐!”
他本拟萧宗道处事公允,可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同时他也明白了,这次的争执,到了一个高端地步,已经不能向以前那样,无往不利了。
以前宁舟所遇敌手,都是无关大局的小人物,打杀废黜,对宗‘门’无有多大影响。
如今对上紫府真人,一庭主掌,这一场较力,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
萧宗道这个位置,非同一般,处事有着自身的立场和考虑。
宁舟资质再好,萧宗道也会这样选择。
似无量这般大‘门’派,资质上佳者,从来不缺,有机会步入‘洞’天的,也有一些,完全不需要考虑,缺了宁舟,‘门’中将来会不会少个‘洞’天真人。
还是那句话,‘洞’天之位,有的是人可以上去。
关键是资粮和宗‘门’扶持,没了宁舟,还有别人能上位。
至于说宁舟以后如何如何,那谁知道,萧宗道也不会掐算未来,事事皆知。
当然,萧宗道也不是要阻宁舟道途,他与宁舟无冤无仇,阻宁舟道途,与他也没好处。
只是道传只有八位,位子有数,争的人却不止八位,这次有好几个人,都大有机会,就现在‘门’中氛围,以及宁舟暂时的修为来看,机会渺茫至极。
萧宗道认为,这一次道传,宁舟不适合,也没机会上去。
萧宗道见宁舟面无表情,知晓这次委屈宁舟了,宽慰道:“宁师弟,好好修行,你修行还浅,眼下还有二十四年,就开道传之争,你可不要懈怠,免得踏不上丹境,无缘此会。”
这时,宁舟已收拾好心情,含笑道:“宁舟省得,这就告辞了,不打扰师兄修行了。”
出了玄清宫,一阵冷风吹来,天降瓢泼大雨,宁舟怅然一叹,‘摸’了‘摸’太始玄龟,踏步风雨中,往还丹峰去。
这些事他不打算跟梅竹清说,免得梅竹清为此烦心。
天风浩渺,云/雨渐沣。
几个娇俏‘女’子,做婢子打扮,说说笑笑的往清荷坞走去,准备采摘翘‘玉’莲,给峰主出外时食用。
正走着呢,有三位男子打对面来,瞧见这几位‘女’子,顿时眼前一亮,一位下颚生须的道人,嘻嘻一笑,拦住‘女’众,双目毫无顾忌的上下扫量,“蕊珠妹妹,你这是去哪呢,来,陪哥哥说会话。”
说着,手就往蕊珠身上‘摸’去。
蕊珠一拍,打掉‘摸’来的手,斥道:“尤宝,你别太放肆,当心我家老爷,剁了你爪子。”
尤宝哈哈一笑,“你家老爷?我家没有老爷么?”他笑眯眯道:“蕊珠妹妹,我怎么说,也是旻府管事,哪点配不上你,你怎每次见我,都躲着我呢!”
蕊珠厌恶的瞪他一眼,也不说话,旁边同伴看不过眼,拉着她走,“别理这浑人。”
“贱婢,你说谁呢。”尤宝手下,有人上来拍马屁,就是一巴掌过去,打的那说话者脸颊高高肿起,青紫一片。
那‘女’子挨了一巴掌,顿觉委屈,双目泫然‘欲’泣,因怕让尤宝等人小觑,她紧紧咬着牙,死活不让眼泪下来。
蕊珠忙将同伴护在身后,愤怒道:“尤宝你敢打人,不怕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