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凶战危,难道这姓宁的没听过吗?
他神思一转,想通了某处关键,声音猛然一沉,“宁道长,那东西你得到了?”
宁舟微微点首。
陈堃听了,杀机不可遏制的胸中升起,他想了想,暂时压下怒意,“宁道长可知,那是何物?”
宁舟摇头道:“贫道不知,陈道长可愿相告?”
陈堃抚须一笑,“说来也无妨。”他长袖一抖,浮出一面大盘,此盘成圆,不分正反,表面上有八圈金线,上刻符咒印法,熠熠生辉,整盘约有圆桌大小。
见了这盘,宁舟眼生精芒,面皮微动,道:“原来是陈道长是炼兵谷门下。”
陈堃面有自得,“宁道长见识不差。”他一指那盘,徐徐道:“此盘为我派藏兵盘,宁道长既然知晓,我便不再多说,只说被宁道长得到的东西,与我有大用,得此物后,可炼入盘中,增添我法宝威力。”
话说到此,他笑看着宁舟,“贫道可用物事换取,也不占你便宜,不知宁道长可愿割爱?”
宁舟不信这话,因陈堃并未亲眼看到黑玉,怎能一口咬定,那东西对藏兵盘有大用,故这话只是个借口而已。
陈堃也不怕被宁舟看破话中真伪,他拿出藏兵盘,就是为了震慑宁舟。
炼兵谷名列六玄之一,乃响当当的派门,陈堃自忖,藏兵盘一出,宁舟只要不傻,明白其中利害,定然会妥协。
要是以往,这招还好使,小门小户多有避让。
可他却料不到,宁舟亦是大派门生,怎会生惧,闻言一笑,缓缓摇头。
陈堃笑容一敛,语气也冷了下来,“宁道长要执意与我做对了?”
斗法凶险,能以名声压服对方,最好不过,陈堃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宁舟一晒,两尺刀匣浮于身侧,“陈道长,你若就此退去还罢,不然,只好在刀剑之中分说一二了。”
陈堃听罢,怒极反笑,戟指一挥,张口白牙冷森森的,“也罢,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炼兵谷的厉害。”
语声落下,藏兵盘一晃,在他脑后落定,徐徐一转,有遁风将他裹起,去了百丈开外,回过身来,也不再言语,印诀一动,射出一线金光。
此光一出,犹如霜降之时,金秋寒气一派肃杀,江河两岸,草木凋蔽,舟船之人,人人一脸惊恐萧瑟之象。
宁舟身形不动,匣子一喷,飞出一柄潋潋白刀,刀虹过处,激起一阵凄厉的破空啸鸣,从此可知,刀锋犀利。
陈堃心生不屑,冷然嗤笑,“原来是飞刀法门,千年前有个派门善使飞刀,自诩杀伐凶戾,目中无人,开罪了我派,被我派一夕镇灭,你这飞刀,又有何了得之处。”话终之时,大喝道:“给我斩了。”
一线金光,纤小细微,陈堃一个驱使,正正切中元刀,交击下发出震天大响,一阵磨牙擦耳的乱声中,刀光猛然一涨,将金光打飞了出去。
这金光不是凡物,而是法宝。
炼兵谷弟子,善于炼兵制宝,一身法门多依靠法宝制胜,虽则是靠了外物,但此派以法宝起家,又岂是泛泛。
炼兵谷弟子,人手一张藏兵盘,但是盘盘不同,视炼化外物差异,藏兵盘也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此盘貌相一样,可内中本事却是不同。
陈堃这只藏兵盘,被他祭练多年,盘中之气,堪比法宝轰击。
自家金光倒飞,他也不在意,淡淡一晒,颅后藏兵盘轰然转动,有氤氲光华旋转,他起手一捏,手中多了只金球,往外一掷,迎风就涨,唰唰声中,洒下百道金线,一丝一缕,如细蛇飞空。
宁舟稍微认真了些许,两尺刀匣颤动,十二元刀一一飞出,在身前列成半弧,迎着金线斩了上去。
“一套飞刀!”陈堃先是认真看了下,继而摇头,对方宝贝再是了得,也不敌他炼兵谷法门。
百根金线欺近,与十二元刀连连缠斗,这金光可软可硬,转折来去甚是轻便,往往斗得正酣时,金线一曲,如伞骨飞洒,从十二元刀身上绕开,朝宁舟斩去。
宁舟初遇炼兵谷弟子,一时摸不准对方手段,是以打的不甚激烈,只见招拆招,十二元刀风雨不透,但凡有金线过来,一一斩了回去。
元刀飞速极快,光虹绰绰,便是有一两个漏过,也可在瞬时之内,将金线截住,重新纳入战圈之中。
陈堃微有气闷,“此子斗法娴熟,善于斗阵,我算是看走眼了。”
他心知倘若依照眼前这样的打法,纵是斗上数个时辰都不稀奇,他可没有闲情在这耗时,故留心观了片刻刀势后,拟出一条方法来。
他把臂一摇,金线逐渐合拢,百化五十,五十化十,眨眼间化出十根金刺,刺刺硕长,尖头泛光对着元刀一冲,顿时冲开一条路途,也不管别的,急急就钻向宁舟。
宁舟淡然自如,一抚刀匣,十二元刀得法力之助,飞速再度上升一台阶,回身把光一洒,将十根金刺笼罩在内。
陈堃大笑,“你这宝物也算不错,不过却所托非人,也罢,把你斩杀之后,炼入我的宝盘中,让这宝物继续发挥余热。”
说话间,十根金刺又复百根之数,朝四边散去,元刀紧跟其上,牢牢追着。
可转眼间,百根又变十根,来来去去,两三下后,就突进宁舟十丈之内。
若非此刻正在斗法,陈堃真会忍不住仰天大笑,他眼力非凡,看得出太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