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艰难的睁开眼睛,感觉脑袋沉沉的,像压着一块石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出现在视线里的景物晃晃荡荡,犹如水中的涟漪,模糊不清。
良久,这种晕眩的感觉稍微缓歇了一些,他才回忆起晕厥前的一幕。
为了躲避盘龙国那些侍卫的追杀,凌风忍着伤势加重的威胁,一鼓作气,翻越了几十座大山,达到条溪流之前,就彻底的没有了知觉。
因为深山野林,人际罕见,看眼下的形势,应该是一些路过的猎户,或者居住在山野里的山民好心救了自己。
视线微微移动,凌风发现自己所处在一个狭小,晦暗的房间。
周遭墙壁乃黄土和石块垒砌而成,给人的感觉仿佛随时会倒塌一般,室内陈设简单,除了一个简陋的灶台和自己躺的床板,再无其他。
料想这救自己的人家,生活的处境应该很是艰难。
凌风张开嘴巴,虚弱的对外喊了一句,半响,依然没有一点动静,这户人家应该外出作息,还没有回来。
既来之则安之,趁着这空档,凌风检查起自己体内的伤势。
他这次的伤势极为的严重,精气神和寿元都受损的严重,和上次在天阑之城有的一比了,没有长时间的调息,恐怕恢复不过来了。
不过这些伤势凌风早有预料,他眼下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命相。
随着感知力延伸到命相中,凌风的眉头越蹙越紧。
命相,就跟聚元境的元丹一样,乃一个人的精气神所化,被喻为生命的源泉。
他的命相遭受到通明的一击,眼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龟裂痕迹,处于碎裂的边缘。一旦真的碎裂,他这几年的修炼,当即会化作浮云,若再想东山再起,无疑是痴人做梦。
不过纵然眼下的命相还没有彻底的碎裂,按照凌风的推测,碎痕已显,就算不去动它,理它,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会碎裂掉。
因为命相承载着精气神和元气的运转,就如同一根水管,无时无刻都有水流在其中流转,在这些能量的冲击下,裂痕只有越来越大,终究有一日会彻底的土崩瓦解。
好在让凌风放心的是,他的命相犹如骨头,还带着一层经络,依然能维持着元气的流转,这就意味着他如果将伤势调养好,可以继续修炼,继续成长,不过还有一个致命的副作用。
方才已经说了,他的命相就如同一根满是裂痕的水管,而凌风若动手对敌的话,命相内支撑的能量压力就会不断的增大,如果循环,会加快命相的碎裂的速度。
按照凌风的推测,以眼下命相的碎裂程度,大概在一个月以后,会彻底的崩裂,化作虚无,这就意味着,凌风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能和敌人动手。
凌风尝试着将乳白色的液体覆盖在命相上,企图表层的裂缝被缓慢融合,但是神奇无比的乳白色液体只能稍微延缓命相碎裂的速度,却无法如胶水一般,完美无瑕的复合。
凌风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他之前没有那么担忧,是因为他自信无所不能的乳白色液体能修复命相碎裂的痕迹,眼下这残酷的一幕,登时打的他措手不及。
凌风暗自安慰自己要冷静,一定不能失了分寸。
他脑子里快速的回忆起上辈子千年的记忆,几乎寻便了任何关系命相的蛛丝马迹,最终蔚然一叹。
因为他搜索遍了脑海,依然找不到一点关于治愈命相的方法。
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已经想到,命相就如同一个泉眼,泉眼被损坏,偌大的溪流就得干枯,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这些是无数天之骄子和人对敌,若没有生死大仇,不敢轻易动用命相对轰的原因!
凌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命相彻底碎裂,沦落到丧家之犬的境地?
凌风毫不怀疑,若命相碎裂,他根本活不了几天,因为他知道,碧水天阙,黄龙界绝对不会放过他,会派大量的势力找寻他的下落,追杀他。
还有,被囚禁在寒冰炼狱的母亲叶长歌等着他去解救,在月族的凌雪等待他去相见,毒杀青冥天妖凤族的九长老的中天尊者,等着他去报仇,杀了邪神的通明,等待他……
这些恩恩怨怨都需要他去化解,去讨回,他怎能甘心束手待毙?
最重要的是,他若死了,冰旋该怎么办?
除了伤心,肯定还很绝望吧?难道宿命又回到了原点,冰旋最终会惨死在神缘神战天手上?
我不甘心……
凌风心中无声的呐喊,咆哮。
忽然,仿佛在无尽的绝望和黑暗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凌风心中猛地腾升起强烈的曙光。
对了,命相碎裂,对于天玄大陆,甚至很多高等位面的强者来说,都是无解的问题。
但是无始大帝肯定知道治愈的办法,毕竟无始大帝乃至尊境的不灭存在,活了无数个纪元,无数个混沌,这天地之间,还真的没有他不能办到的事。
凌风打起了精神,尝试用虚弱的精神力来沟通神域镇天碑。
随着不断的尝试,努力,亘古不动的神域镇天碑终于有了反应,在天碑的表层浮现出一首金色的铭文。
“西峰半夜鹤来声,无令漫漫蔽白日。尽日相看忆楚乡,海光清净对心灯。”
凌风怔怔的体会着这一首诗词,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知道神域镇天碑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一首诗,但是凌风横看竖看都无法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