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吴名掏出了一封书信,犹豫了一下递给了庄敬航:“庄部长,你来给大家读一读张宝海留下的这封遗书吧。”
听到遗书这两个字,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大帅是不是说错了,张宝海是驻外统兵大将,手下有那么多的兵马,谁能杀得了他?如果说是生病,二十多岁的人正是好时候,张宝海的身体壮的就像一头牛,得了什么样的病能让他死了。
“大帅,您的意思是张联队长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吴名叹了一口气:“你读完他这封遗书就明白了。”
庄敬航从信封里掏出来书信,先用目光在上面扫了一眼,然后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下椅子去。此时他已经全部明白,大帅为什么会让他念这封书信了。
张宝海是因为和满清奸细勾结倒卖军火才出的事,而允许满清商人自由出入登州府,就是由庄敬航允许的。
偌大的会议室里回荡着庄敬航干巴巴的声音,随着他的读诵,众人的脸上先是惊愕,然后又是愤怒,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大帅对张宝海如此器重,这个家伙竟然敢背叛大帅,更不能容忍的是,他还把吴家军所使用的半自动步枪卖给了满清奸细!
如果满清拿到枪后防制出来,今后吴家军出兵辽东必然要遭受巨大伤亡,张宝海这那里是背叛大帅,分明是与整个吴家军为敌,他这样的人自杀是沾了便宜,如果活着,真应该把他拉出去千刀万剐。
“张宝海自认为干得很隐秘,但不要忘了我还有暗狐,在我接到情报后,就连夜赶往登州府。为了不造成很坏的影响,也为了军心的稳定,我才纵容他自杀的,否则,他要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吴名移花接木,把他用透视眼看到的,说成是暗狐的情报,这样一来,就更让在座的人感到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大帅的暗狐竟然如此可怕,连这种秘密都能探听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大帅不知道的?辛亏自己没有干出什么对不起大帅的事情,否则可就糟糕了。
其实吴名确实有一支暗狐的组织,只不过他们只负责搜集大明各地的情报,吴家军内部现在还没有建立起来,吴名之所以要这样讲,就是提醒在座的诸位,你们千万不要乱来,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大帅宅心仁厚,”庄敬航脸上的紧张之色一闪即逝,向吴名深施一礼:“张宝海是叛国,按大明律应该株连九族,处以极刑。”
吴名看了一眼庄敬航:“我这里是吴家军,大明朝的规矩在我们这里不适用。”
庄敬航一愣,急忙说:“是、是、是,下官想左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吴家军怎么能像大明朝那样凶狠残暴呢,跟着大帅这样的仁义之君,实在是我等的福气。诸位说是不是啊。”
庄敬航本来想让气氛活跃起来,可没想到在座的人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没有一个搭理他的,庄敬航四处看了看,只好讪笑的坐了下来。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吴名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那么恶心,暗暗琢磨到,以前没有发现庄敬航这个样子,怎么这段时间变化这么大,难道这就是先入为主的关系?
“一行先生,”吴名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份文稿:“这上面是你给登州府做出的批示吧。”
庄敬航觉得头轰的一声,再也支持不住了。如果不是他允许满清商人自由出入登州,满清的奸细就不会有机会和张宝海接触,张宝海也就不会卖给满清奸细军火,后来也就不会死了,这就是说,是他间接的害死了张宝海。
“大帅,下官也是按照朝廷的惯例来行事的,虽然大明与满清为敌,但并不禁止民间商贸,如果大帅认为下官如此处置不妥,我再给登州府下令,禁止与满清商人的贸易往来。”
吴名嘿嘿的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让庄敬航觉得那么的狰狞,这一刻庄敬航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了。张宝海是大帅的家奴,又是他最信得过的人,庄敬航是害死张宝海的间接凶手,吴名要是能放过他才怪了。
“一行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你究竟当的是大明朝的官还是我吴名的官?为什么要允许满清商人自由出入登州?难道你就没有预见到他们会派奸细来吗?两个敌对的国家又怎么可能谈得上正常的商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给我以及在座的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吴名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谁都能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这显然是人在愤怒到极点的表示。曹伟和邓谦相互看了看,同时出现了一个念头,庄敬航完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庄敬航会磕头求饶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个家伙却令人意外的挺直了胸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帅,如果你非要问我当的是谁的官,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首先我是大明朝的官,只不过在你的麾下而已。满清商人与我大明交易首先可以互通有无,其次可以为我大明朝提供税银,至于满清派来的奸细也是极个别的例子,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庄敬航的突然强硬让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庄敬航应该跪地求饶,怎么突然强硬起来了。
就在庄敬航说话的时候,吴名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看,等到庄敬航说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不知道我是应该称呼你何部长呢,还是应该称呼你右都御史?”
庄敬航一愣,然后苦笑一下:“大帅,我其实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