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朱越想越觉得可怕,眼前仿佛出现了吴名提兵北上,朝中的东林党人被他杀的血流成河的悲惨场面。宋学朱想不明白了,吴名从来就没有去过京城,也没听说他的家人在东林党人面前吃过亏,为什么会对东林党人如此痛恨,
宋学朱虽然准备辞官不做了,但毕竟和东林党人有一点香火情,他现在的唯一想法是,一定要制止吴名这种疯狂的念头,保住东林党人,绝对不能让吴名把他们都给祸害了。
“咳咳,总兵大人,天使大人,有什么话慢慢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宋学朱字斟句酌的说道:“总兵大人刚才也说过,他并不想争夺紫禁城的那把椅子,而只是对照中一些大臣看不惯,这就是说总兵大人还是忠君的嘛,既然有这么一个大前提,我们一切都可以商量着来。”
其实周学圣听到吴名要清君侧也被吓坏了,他认为吴名既然能打败十万闯匪,就能打败二十万官兵,朝廷现在不用说筹集不到粮饷了,就是能够筹集到,又从哪里派兵呢?左良玉派出的五千兵马,被吴名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个片甲不留,这老小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指望着他是根本不可能了。
除了左良玉之外还有谁有那么多的兵马,九边的军队倒是不少?可那些兵马还要防备蒙古鞑子的入侵。动用辽东的军队?那就更不可能了,如今清兵在关外气势汹汹,打的关宁铁骑节节败退,如果把他们调进关来,清兵必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京师就不保了。
虽然周学圣只是一个太监,也不懂得军事上的事情,但在司礼监待了这么多年了,从大臣们上的折子也能看出朝廷的形势有多糟糕了,也非常清楚朝廷的兵马都是什么德行,两支最能打的部队不能调动,朝廷还能把吴名怎么样呢?靠那些酸儒?还是算了吧。
周学圣突然明白了,圣上为什么要封吴名为登来总兵了,原来就是给他这匹野马带上一个笼头,只要吴名不扯旗造反,那咱们两家就相安无事。
既然想明白了这一点,周学圣自然就不敢像刚才那么强硬了,脸上也换上了一副媚笑:“总兵大人,咱家也知道你是忠于圣上的,朝中一些事情坏就坏在那些大臣手里。不过皇上是圣明的,绝对不会受他们的愚弄,这次封你为登莱总兵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还希望总兵大人能够以国事为重,千万不要做蠢事。”
周学圣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好了,足可以打动吴名了,却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吴名又是一阵大笑,看着吴名意气风发的样子,周学圣想不明白了,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还真的想清君侧不成?
“天使大人,我可以不清君侧,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周学圣一愣,你的条件?你又有什么条件?我这个天使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难道还想得寸进尺不成?虽然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但周学圣脸上依然面带微笑:“总兵大人,有话请讲!只要是杂家能够做到的就责无旁贷。”
吴名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指了指跟随周学圣一起来的那些官员:“第一,天使大人把朝廷给我派来的官员都带回去吧。山东一省百姓已经够了苦的,刚过了几天好日子,我不能眼看着他们又被这些无耻的官僚敲诈勒索。第二,你的人我已经杀了,如果天使大人愿意息事宁人的话,咱们就此了结,否则你们这些人一个也走不了。一旦朝廷派兵马来攻打我,我就把你们都全宰了祭旗。”
吴名此时岂能用强势这两个字来形容?简直就是霸道了,宋学朱是个文官还好一点,最起码还能沉得住气,可周学圣却被吓的两股颤颤,瘫软在椅子上,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宋学朱和周学圣此时都明白,吴名把这些官员都给赶回去,实际上就是想武装割据了,把山东一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成为事实上的土皇帝,这和公开扯旗造反也差不多了。
原来周学圣还以为来山东是给美差,现在才明白,不要说捞钱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如果他现在敢说一个不字,吴名绝对敢把他们扣下来作为人质,一旦朝中发兵剿灭吴名,那就是他们被吴名砍脑袋的时候了。
挣扎着抬头看了看宋学朱,只见这老家伙眼观鼻鼻观口一副置身度外的样子,周学圣长叹一声,这老家伙肯定是被吴名吓破胆子了,想让他帮着讲话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既然人家已经准备辞官不做了,当然不愿意再趟这趟浑水了。
能够成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周学圣的心机不可能不深,仔细衡量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决定答应吴名的条件,不过在答应之前,依然还要最后再努力一把。
周学圣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总兵大人,事关重大,杂家无法答复您,只有回去如实向圣上禀报了。我们两个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些来山东任职的官员也是奉命而来,那就更没有必要把我们留下了。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回京,不过事情闹到这一步了,圣上任命你为登来总兵的圣旨我也无法宣读了。”
“天使大人能够识时务,我还是非常欣赏的,至于圣上的旨意不宣也罢,回去告诉崇祯皇帝,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否则我也不介意把他从那把椅子上赶下来。另外,你再给朝中大臣捎个信,从今往后不要再打山东的注意了,山东一省要由我说了算。”
没等周学圣讲话,吴名大喊一声:“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