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还在愣神间,方才姬发的话实在太过于诛心,是以一时之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加之谋士乃文弱之人,此番虽是领头,但众人也不过是觉着他口齿伶俐些,说理也不至于被姬发给占了便宜。
哪里想到这也是个血性的汉子啊,不但方才横剑相逼走到了这里,让众人刮目相看,便就是此时,更是说打就打,一点征兆和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都说文人打架都是你一拳我一脚,很君子风范的吗,不是说文人打架之前都是相互拱手示意的吗,不是说文人打架都是要谦让一番,恨不能逼着对方先动手的吗?
怎么到了谋士这里全都变了呢,这货不会是个假文人吧,这分明比武将还要来的暴力啊。自己等人还不过是有些憋屈呢,尚且能够自持,怎得人家都过了好几招了?
虽然说这打法不怎么好看,结果也不怎么美妙,可是却胜在有魄力有担当啊,人家真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了。
一念及此,一众的将士眼睛都绿了,一个谋士,一个外人都冲上去了,都不惧生死荣辱,自己等人还在这里想什么军令?还是不是个爷们啊。
男人本就是冲动的,更何况这里是军营,雄性气氛最为浓郁的地方,谋士这豪迈的举动一出来,众人是一个也不肯落后了,登时都呼号着冲了上去。
奈何牢房还是太小,不过二十多人进来就已经挤的没有地方下脚了,后面的人急的一个劲儿的拥挤着,都有一些将自己人踩踏到的。
不过也好在如此,姬发虽被揍的很惨,但在及时的护住了脑袋,又着意缩成一团之后,没有立时被打死,鲜血横流的看着吓人,但真正内脏之处的致命伤,却是当真没有的。
姬发心中恨的呼天抢地,可是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实在是无力回天,虽大声的咒骂,奈何势单力孤,也不过身旁的十多个人听到,想来还不曾都完全听真切了。
但便就只有这只字片语的,就已然足够触目惊心的了,姬发以为必死无疑,心中很极了飞廉无能,不曾约束住这些将士,是以也就不断的喊着什么飞廉小人,言而无信,应允保自己一命,如今却躲着不见。
什么明明是有着阴轨之心,却偏生要顾及名声,敢做不敢当,丢了将军府的脸面,什么帝辛无能,受其蒙骗,如今也是要丢了江山了。
如此等等,皆是了不得的话,将士们听得胆颤儿,如今根本不疑有他,竟是立刻相信了姬发所言,看来只要是今日放过了他,那主帅当真不会杀他,那惨死的兄弟们怎么办?就白死了吗?自己等人浴血奋战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朝廷清剿叛逆吗?回到朝歌之时,等待众人的又会是什么?
心中的担忧一多,也就容易没了主意,这些话也是能听得的吗?只怕是此番出去就要被主帅灭口了吧,众人心中又是怨恨又是后悔,一时之间真真是五味杂陈,只能巴巴的望着谋士,想着还得是读书人主意多,说不定能有个什么良策,上中下策的,能让大家都好好的活着。
谋士却是有策的,不过只有一策,那就是死人定然是不会说话的,自己等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是谁都活不了的,但是姬发不一样啊,他就算是现在答应不说,保不齐活命之后就会说出去,借助大元帅的手报复众人。
生命攸关,没有人会去相信什么口头的承诺,更何况这个给出承诺的人还是敌人,是自己等人眼中认定了的猥琐小人,是以这唯一的法子,还真的就是谋士所言的,死人是不会开口的了。
一念及此,众人当即狠下了心肠,眼色也都冷了下来,若然是在寻常之时,寻常之地,想必还是要有些怯手,甚至是犹豫的。
但现下却是根本就不会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杀场上纵横的人,刀里来剑里去的,更何况这姬发本就是谋逆之人,是陛下点名要剿杀的人,又曾杀死那么多的朝廷将士,双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血仇,若然不是飞廉将军心思不定,不知道在筹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众人早就一拥而上,撕碎了他。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却也算不得太过偏离了预期,俗话说法不责众,更何况众人占着理,到时候只消推诿说姬发先行动手,众人一个没按压住,也就冲上去了,人多手杂的,谁知道怎么就失手了。
到时候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就不信飞廉将军还能为了一个死人,且是朝廷的罪人,偏要治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罪过不成。
眼神迅速的交流了一下,众人可算是下了死手了,姬发心中一冷,自己之前固然是拼死抵抗,但也是这些人都不曾发狠之故,如今这一存了杀心,自己的抵抗竟然如同孩童的玩笑一般,浑然不值一提了。
姬发这时方是后悔了,若然知晓他们本无杀自己之意,真真不该急着拉飞廉将军下水啊,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这么早就任命,不过却也怪那飞廉将军盛名太过,自己还以为只消提及,这些个人终究会有些顾及,也就会寻个借口退去,却不料反是激起了仇恨之心。
但现下说什么都晚了,姬发只能拼死的躲闪着,护着身上要害之处,想着若是飞廉将军真想让自己活着,总该是要现身的,就算是有些隐瞒,在这军营之中,想来也会有那么几个心腹之人是知晓此事的利害关系的,哪怕只是为了巴结元帅呢,总也能将消息送了出去。
姬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