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了西梦此语,妲己不解的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方才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却是面色渐冷,冷笑连连。
“本宫与西伯侯不过有着一段师徒情意,却怎生被你说的如此不堪,什么以情谊去要挟的事,本宫不需做,更是不屑于去做的。
这天下是殷商的天下,陛下的天下,与西伯侯何干?采女此言,可不是在为你家侯爷招祸?
若然西伯侯想要固守西岐,那内里的敌人和些许麻烦,本宫皆可相助,但若是不甘于本分,将手伸得过于长了,心思过于泛滥了,本宫说不得也就只得将之斩断了去。”
他的江山?笑话,这西梦之言虽是有些冲动之下,不曾多加斟酌的,可又何尝不是伯邑考的本意流露呢。
看来自己是太过于仁慈了,以至于旁人都将自己的意愿放到了最后,甚至是根本不与考虑的地步。
西梦也自知失言,有些个事情哪怕是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将出来的。
只是。。旁人许是不清楚侯爷对当今王后娘娘的情谊,可是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犹自记得那天,风雪飘摇,腊梅树下,白衣直立,侯爷笑意如三春之暖,柔柔的说道,一切筹谋,不过一点痴念罢了。
百年之后,青史之上或是会记载侯爷篡权夺位,乱臣贼子,或是会记载侯爷拨乱反正,奠定太平盛世。。
可又有谁知晓,侯爷所求的,不过是将这天下牢牢的握在手心,好许一女子恣意张扬。
若然这女子所求,怕是侯爷真的会甘愿放弃大好的江山,引颈就戮吧。
西梦深深的瞪视着妲己,若然目光可以杀人,那此刻妲己怕早已是死了万次有余了。
“多情总被无情苦,娘娘是个薄情之人,西梦不敢有什么苛求,但还请娘娘念及日后的繁华,能在今日退上一步,只做壁上观。”
女人天生就这般痴傻吗?总是轻易的相信了那些甜言蜜语,殊不知推动男人奋勇向前的,永远都只是自己的贪心和yù_wàng,从来不是为了口中所说的那一份深情。
前生姬发如是,今生伯邑考也要如此吗?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自己,可最后自己除却落得个红颜祸水,身死名败之外,还能剩下什么?
“西梦,你的主子没有告诉过你,这想要说服一个人改变主意,必是要拿出相应的筹码来才成的吗?
本宫如今已是贵为王后,是普天之下女子的至高之位,再没有什么可以比如今尊荣风光的了。
你主子若是真如你所言一般,那如今便该偃旗息鼓,可是他却仍旧在苦心布置,为的可并非是本宫的王后之位,而是他自己想要的至尊宝座吧。”
“娘娘你。。”
“好了,休得在言,本宫已然与你说的够多的了,不拘你怎生想,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本宫浑不相干,本宫只问你,这话你是传,还是不传?”
西梦不过区区死士,原不值当妲己苦心解释,方才一番说辞也是看在其的痴心份上,如今已然足够。
是以是一句也不想要再听的了,直接挥手呵阻了西梦还要出口的话。
西梦咬了咬下唇,还是将不忿和气恼都吞了下去。
并非自己有多么忌惮王后娘娘,至不过就是一死,全然没有什么可惜,而是心中明了,妲己对侯爷无情,既如此,便就是多说无益了。
是以西梦坚定的摇了摇头。
“娘娘恕罪,奴婢乃是后宫一采女罢了,哪里能够有本事结交外臣,娘娘抬举,奴婢感激莫名,但实不能为娘娘效力,还请娘娘责罚。”
妲己冷笑了一声,这西梦果不是个聪明的,自己固然是有着顾虑,是以不便直接与伯邑考对话的。
但她与自己传这句话,又何尝不可改变些许说的方式,想着尽力的扭转伯邑考的主意呢。
不言不语,消极的应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的主意。
“你可是打定了主意?”
“呃……奴婢心意已决,还望娘娘见谅。”
妲己的脸色不差,西梦很是迟疑的望了一眼,而后才坚定的答了话。
“琉璃,去请西伯侯,便说本宫闲来翻看琴谱,有一处怎生弹也弹奏不出,还请侯爷指教。”
“是,娘娘。”
“娘娘,您。。”
西梦本以为妲己叫了自己来,就是不方便直接寻侯爷的,可如今却是连一丝的迟疑都没有,决计不是在诈自己之意,怎得不惶恐非常。
可琉璃哪里会理会西梦如何,是以西梦的话还不曾说完,琉璃就已是出了门去的。
望了忐忑不安,频频望着门外的西梦,妲己不由嘲讽的一笑。
“本宫想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你不过是个奴婢,真想要如何的与本宫作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今日本宫也不惩戒你,你只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看着,看着这结果可是如你所愿便好。”
而后妲己便就悠然的品着茶,连一丝眼神都不耐烦分给西梦,西梦虽有心想要缓和和妲己的关系,更是想要知晓妲己宣召西伯侯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但却没有开口的时机。
焦急的搅着帕子,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对着妲己的淡然,在心里暗自咬牙。
实则妲己也并非如外在表现的那般胸有成竹的,不拘是凝香的密信,还是西梦的不配合,都已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若是换做个熟悉妲己的人在此,细心的留意了,便就不难看出,妲己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