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玄幻奇幻>皇后殇>情难自已

因为若琬有伤在身,这个冬天过得最是无趣,梅柳儿兴高采烈的从屋外跑进来告诉她下雪了,只能躺着床榻干巴巴的眨眼,尽管如此他也绝不准开窗,殿内温暖如春,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冰雪润肌的妙意。

她还能想象出景秀宫庭院内的那株梅树绽开了,疏花雪蕊,缀满琼枝,幽幽冷香暗潜,扑鼻沁心。懒

那株梅树是暄哥哥为她栽的,太多的回忆和他紧密相连,她总是不经意会浮想起那张俊美无暇的白玉面孔,边关此刻恐怕也是寒天冻地,他住在军营的帐篷里,却不知是否会和她有着一样的温暖,可有冻坏?

她总是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偶尔的窜过一下也总是急急的鸣金收兵,唯恐一旦放松,思念便如来潮的洪水般汹涌得势不可挡,彻底将她的思绪击溃,泛滥成灾。

她,不敢想他。

易倾城给自己的儿子取了一个小名叫暄儿,带进宫来看过若琬一次,一段时间不见,那个小家伙长大了不少,不似当初的一小团状,尤其是那个小家伙睁大眼睛看着她时,骨碌骨碌的眼珠如黑珍珠般闪亮,更是让她疼爱不已,乐不可支。

可那样的激动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次而已,她隐约感觉出他不想让她亲近那个孩子。

秋月抱着孩子让她瞧时,她脸上的表情有多开心,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他俊逸的脸有多阴沉!

如此一想,也难怪易倾城不敢再把孩子抱到这儿来,不说有如贵妃的关系,又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呢!

她涩涩的一笑而过,他正坐在一边的软榻上看书,不抬眼竟然也能神通广大的觉察出她微妙的一点变化,不经意间已轻搁下书,眯着眼若有所思的凝视了她一会儿,悠悠地开口,

“听说元宵节那天,城西都城隍庙有一个庙会?”

睁大眼睛,满脸好奇的盯着他,若琬一时之间并未理解过来,可是这句话似乎又意味着什么,很快的,清澈的眼眸里似有亮光一闪而过,庙会?!

似被她殷切的目光盯得有些紧迫,他的视线又放回了书上,深幽邃亮的眼眸闪烁了几下,看起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兴趣就早点好起来。/”

“呃?”

醒悟过来,若琬绝对是喜出望外,这么明显的意图她岂会听不出,原来他真放心上了!

前些日子躺着床榻上完全不能下地走动,连雪苑的赏梅宴也错过了,当时心里可是难受至极,一个人窝在锦被里抹眼泪,结果他早早的回来,抱着她连哄带骗的说了一大堆好话,她以为是玩笑,他却是认真的。

这是她第二次跟着他单独出宫了,身上的伤还是会隐隐作痛,苍白的脸色却掩饰不住她眼眸里的一抹欣喜,随意的撩开车幰一角窥了一下外面,视线就难以收回,张灯结彩的闹市,百铺陈列,人流熙攘,漆黑的天幕时而绽出一朵绚烂多彩的灿花,耀眼夺目,不知不觉间,樱桃小嘴边掖出了两个梨花笑涡,更加甜腻可人。

直到身边传来两声揪心的轻咳,她才一惊回神,赶紧放下幰帘,回头看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敛去,满是担忧,

“皇上,要不我们回去吧。”

“是啊,皇上,您看娘娘都这么说了”

缩在一边的小福逮到机会,也赶紧附和道,结果被那道冷冽的目光一扫,立马畏首不语了。

“等会儿下车后,不能再这么称呼了。”

他看着她,凝神静气的叮嘱了一句,语气十分温和,若琬回视着他,适才觉得此刻他清新俊逸得像极了一个标准的温润公子。

今晚出来他只是简装打扮,一袭儒生的白袍,腰坠玉配流苏,头束着玉冠,两鬓的随发垂髫于胸前虚掩半分,敛去了晦暗如海的深邃眸光,加上略显苍白的脸色,让刀刻般的精致轮廓添了几分阴柔的美感,更加摄人心魄的迷人,却少了平日的一分凛冽,多了一分优雅。

若琬竟然一下子看得恍了神,被他轻唤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听见一旁的小福偷偷的觑笑,雪腮早飞上了几抹红云,一时羞赧不语,只得愣愣的点了下头,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倒是显得心情不错。

在一块僻静的地方下了车,她才觉得后悔换了一身男儿装,今日本就是元宵佳节,女孩子在今天是可以出门的,看着街上到处都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家,而她被包得像个棉团似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就算你想,我也不会答应的。”

身边忽然出来一句低沉冷然的话语,她一惊侧头愣愣的看着他,简直不可思议,她心里想什么,他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娘娘比她们都好看多了。”

小福也不失时机的拍一下马屁,话一出才觉出自己失言,不等旁边的人开口,连忙躲到一边去自打嘴巴了。

“走吧,去那边看看。”

不由分说的执起她的手,就往前面一处石路上迈去,她没有抗拒,任他牵着往前走,一路上来往的行人攒动不停,他总是左右护着,不让人擦到她,偶尔有人不小心擦身碰到,让她微微蹙眉,他只要瞪一眼,目若寒冰的眸子便能让那人吓得连声道歉,落荒而逃。

他的手温凉温凉的,不似暄哥哥那样温暖,可此刻她的心里同样感到了一丝暖暖的甜意,那样的不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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