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智当然不敢承认他和时迁有瓜葛,那不仅会让他家中被盗一事变的纠缠不清,也犯了包庇的罪,所以他只能往武植身上推。
“报纸开办到现在,可曾报道过任何一件失实的事情?”慕容彦达反问道,他这一问,不止黄智顿时哑口无言,周围的一众衙役也都纷纷摇了摇头。确实,报纸开办至今对大事从来都没错误报道过。
这就是公信力。
“反正我没和时迁接触过!”黄智依旧抵赖道。
“没有最好!”黄智已经够倒霉的了,慕容彦达也不想深究此事,“不过时迁最近在青州出现这件事情,确实如报纸所说,我也调查了你府上的一些家丁丫鬟,他们都说看过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按照他们描述的相貌,此人就是时迁无疑了……既然黄大官人没有接触过他,那他或许是‘混’到黄大官人府上的吧?”
“对对对!一定是‘混’进来的!”黄智也松了口气道。
“时迁绝不会无故‘混’入你的府上,想必黄大官人应该明白,时迁就是盗你银库的人了吧?”
慕容彦达也松了一口气,这重大的盗窃案,若是别人做的,那么他查不出来,朝廷肯定会怪罪的,可是时迁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出了名的神偷,在青州各州府都有数额巨大的案底,所谓法不责众,所有州府长官都拿时迁没办法,朝廷又怎么会苛责我慕容彦达?
何况我上面还有人罩着……
“是……大人调查的是,应该就是这个时迁了……”事已至此黄智也只好木然的点头,对于武植他其实也是一厢情愿的直觉怀疑而已,若是以他对武植实力的了解,他还真不觉得武植有这个实力搬空自己的银库。
想到银库被搬空,黄智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旋即他又对武植深恨了起来,不管是不是武植偷的,若不是因为武植,他的银库绝不会被盗,这点黄智坚信。
“好,既然黄大官人没有异议,那本官就结案了,明天府衙就会贴出告示,报纸也会进行报道。”说完,慕容彦达又拍了拍黄智的肩膀,正‘色’道:“放宽心,官府通缉时迁的公告已经发下去了,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捉住时迁替你找回银子!放心,放心……”
象征‘性’的官话说完,慕容彦达便带人离开了。
黄智木然的愣在原地,连挽留的客套话都没和慕容彦达说。
“就这么完了?”
“老爷,我们不该引狼入室啊……”管家在一旁痛心疾首道。
显然,他也认为这事和武植没什么关系。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黄智突然浑身无力的往地上一坐,嘴里开始不住的念叨了起来。
“老爷,老爷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咱们虽然损失了库银,可是盐铺还在,每天都有进账啊!”
管家慌张的扶着黄智,他说得没错,黄智虽然银子被盗,可是店铺家业还在,每天都有收入,换季进新盐的时候只要能周转到剩下的本钱,那么还是很快就能恢复些元气的。
“再说,万一银子追回来了呢?”
管家不提这个倒好,一听这个黄智顿时喷出了一口老血……
管家见此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反应,黄智便又嘶吼了起来。
“快去商会,把我捐的那十五万贯钱,给我要回来!”
黄智终归是个‘精’明的商人,此刻要回捐款,虽然有些失了面子,不过倒是个不至于让他太落魄的好办法。
……
善款还没有运送到河北,所以商会没有扣着黄智的捐款,捐款自由嘛!百姓们虽然对黄智要回捐款的事情有些非议,可是大多数人还是表示了理解,毕竟黄智家里银库被搬空了嘛!
只是这样一来,黄智在商会里面的面子,总算是丢光了。
不过更让黄智受打击的是,他这边要回捐款没几天,官府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朝廷官家和相公们对商人忧国忧民的捐款举动十分的感动,在满朝文武的一致同意下,朝廷对那些在捐款表现中有突出表现的商人进行了奖赏。
当然了,商人捐钱,朝廷也不好给商人们物质奖励,所奖励的大多是一些荣誉头衔,什么“积善之家”“光荣户”……之类的,这些虽然是莫大的荣誉不过黄智倒不放在眼里。
让黄智眼红的是朝廷对于有突出贡献的几位捐款零头人,居然都给予了荣誉官衔的封赏!
这可不得了了,宋代虽然重视商业,可是“士农工商”的排序在圣贤书中还是不变的,读书人依旧看不起商人,而有了官职,哪怕是个永远都没有权力的虚位,这也意味着一下子从商人跳到了最高的士族阶层,再也没人敢轻视。
武植和卢俊义被封为了左武郎和右武郎,虽然只是从七品,可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中层官员了,王刚得了个八品的从义郎官衔,就连刘安也‘混’个个最低等的承节郎……黄智简直要气疯了!
说起来,民间的捐款如今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朝廷又省下一大笔赈灾的银子,所以朝廷付出一些荣誉头衔已经算是很抠‘门’了。
别看只是些荣誉头衔,可却是可遇不可求,平时‘花’多少钱都买不到,黄智如果早知道,那他绝对就不要那十五万贯钱了……
可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如今武植名利双收,他却如此凄惨,一种滔天恨意顿时占据黄智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