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颜氏公子,海商之王颜思齐的独子,颜良?”
“正是......哥哥你呢?”
“吾名莫飞。”
“莫飞?你就是数月前,在明军沿海重兵之地,太仓水牢大破水师,劫犯逃走的人!就是你,莫飞?”
“对,现在既知我恶名,后悔吗?”
“哈哈哈,正欲结交,求之不得!我们结拜,是因今日高山流水之音,又何必有在意身份!”颜良兴奋说道。
“不过莫飞,今日拜别后,你又要去哪呢?说不定现在明军水师正在重金悬赏你呢。”
“我会随郑氏少主郑森的艨艟舰队,随他们一起往回诸海之间。”
“哦?莫飞,你现在已为郑氏效力?”
“是,郑森与我是生死之交。”
“那可否让我也搭上船呢?我正欲寻找郑氏。”
“当然可以,那再好不过。”
“如果,我说我要找郑氏复仇呢?”
“你......要找郑氏复仇?”我蓦然抬头道。
“是啊,到时候,你是会站在哪一边呢?”
“不,颜良,我会阻止你。”
“但若是郑芝龙要杀我呢?”
“我同样会阻止他!”
“......好,莫飞,我相信你,可以让我随你一起去见郑氏吗?”
“是,我定以今日之誓和我的性命,保证你毫发无损。”
...
颜氏风雨
...
十多年前,日本长崎港。
“船长,我们的茶叶本已准时到港,但在港口却被德川的武士包围收缴!他还斩杀了我十一名弟兄!”洪辉急匆匆地冲进屋内,满脸血溅地向颜思齐禀报道。
“什么!德川真是欺我华夏无人吗!颜思齐怒而拍案暴起道,我弟兄们悬命海上,千番浪涛才把货物带到这里,竟被他如此轻妄收走,倭人安可欺吾!”
“船长何需懊恼!这事何有难办,交给我刘香足矣!只消我带上几个勇武弟兄,今夜就去他德川府上登门拜访一番,用我的鬼头大刀问问他,可否做个顺水人情,放过我们的身家财产!”刘香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请缨道。
“嗯?...”颜思齐看着自告奋勇的刘香,又有些犹豫。
“不可!船长,吾以为不能这么做!”又一人站了起来说道。
“阿龙,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刘香回头,见反对自己的人,是当初和自己一道随颜思齐出海的同乡好友,郑芝龙。
“我以为,不该这么做,这必会毁了我们的主动权,从今往后怕都难以制人。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如今纷争的诸多大名之中,德川绝对已经是实力不容小觑的一方。此人心机善谋,志向远大;手下猛虎之士,兵多将广,绝不是偏安一方,小富即安的庸才。出战之谋,出兵之计,都能看出起独到的过人之处。东海岸上,诸多大名之中,他是最有希望信手涿鹿的人,四岛已清晰显现出德川的版图,日本也已渐渐并入他的时代。”
“如果今番,我们为了一批利润可观的茶叶,而与他结下宿怨,则可能毁掉了一个无价的机会。最糟糕的,若有一天,假如他登上日本权力顶峰之时,必是我们沦落海上之日!则船长与众兄弟千辛万苦,在此异乡苦心经营打拼下的根枝叶茂,就会付之东流!”
“所以,阿龙,你的意见是,我们不如趁此契机,不但该把茶叶拱手相送,还应再附上物资,就此投资德川的霸业?”
“正是!船长,世人皆以为,太平盛世才是经商发家的土壤。商道之术在于辛勤劳作,聪慧智识,余润之利,积少成多。若是乱世,四处流亡奔命,躲避战祸,人犬尚且不能苟
玄灵神才
安,又谈何生产经营之事呢。但,芝龙以为,其实不然;相反,乱世此时黄金投资的时代。乱世商术,在于囤积奇居。如果能把平日里必须之物,都囤积起来,等到因为战事,导致商品无法流通或者悉数被毁时,那奇货必然可居,身价是以暴涨。譬如谷物,因为战马蹄至,农民早已经四方流亡,亦无人收割。是以当饥饿来潮时,谷物必然价值百倍。”
“但囤积奇居,不义之财,仍不过仅为中策!”
“那何为上策?”
“良禽择木,良臣择主。这乱世中,商道上策,在于眼光,择人。物以稀为贵,而世间,权力才是最珍贵稀缺的资源。政治投机才是最难以决择的投资。这些大名只是怎么样的人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有仇必报。今日我们助他,他日长崎,必有我们的一席之地;若今日损之,他日怕全是另一番结果。”
“有理......可是阿龙,如今比德川更强大的沿海势力,不下一只手,你就这么看好他?如你所说,这可不是两边都能下注的游戏。若是输了,我们可都要从此退出东瀛呢。”
“芝龙愚见,全凭船长定夺!”
“恩...阿龙就由你去办,带上火枪三百,当是我们与德川的结盟之物。”
“是!”
“船长,让我和阿龙一起去!”刘香插着说道,另有含意地看着郑芝龙和颜思齐。
颜思齐思索片刻。
“也好,那就你们两人一起去吧。”
...
待众人走后,只留下了颜思齐和钟予两人。
“你认为,我该让郑芝龙这么去做吗?”颜思齐向钟予别有意义地问道。
“不妨,就算德川有这能力,但时日尚早,到时我们仍可另作打算。何况,有汪直老大在,足可以让我们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