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依四分道扬镳后,我与吴平九次郎三人,跟随着从水牢逃出来的众囚犯们在静海县小岛汇合。众囚犯策划商议之后,各自分成了几路,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奔去。
我们三人商议后,我决定先随福船前去月港,再次去寻找宁波商人会的张世平,籍希望他能够再次资助我们出海贸易。
日过中午,福船已经离上一个岛屿非常遥远。一福船都是水牢中逃出来,饱受折磨的人,他们满怀着希望地向前方驶去。甲板上,邋遢不堪的囚犯们满脸欢喜,似乎已经看到了久违的希望和重生。与水牢所建立的初衷相反,没有人因为在水牢中遭遇了可怕的经历而对大海望而却步;却是水牢生涯逼得他们唯有重归大海这一条路可以走。
日照当午,吴平的伤势已有好转。我把他安顿在上层船舱里。船舱中,是狭小的吊床铺,里面躺的满是出逃时受伤的囚犯们。几乎拥挤得转不过身,唯有阳光还算能进的来船舱。
“后悔了么?”我走在甲板上,望着海水不断被劈开复合发呆着。九次郎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问道。我回头,甲板上还三三两两地站着些也打算一起奔赴月港的囚犯们。
“也许,把情况向四哥说明清楚会更好一些吧。”
“没必要了九次郎,他是铁定要做他的参将了,注定不会再与我这样被遗弃的人为伍了。”
“可是你们毕竟共同经历过生死,难道就因为意见不合就要这样刀枪相见吗!”
“志不同道不同,终究是会越走越远的,算了,就当他只是一个曾经的朋友吧。”
九次郎坐下来,抚着手上的武士刀,欲言又止,满脸哀叹惋惜之情,无以言表。
我沉默地抬起头,眯眼望着炙烤的烈日。没有了风,船静止在海上不动。
这时,一个庞大的黑影急速在眼前闪过。
我真切地感到,有那么一秒,黑影彻底挡住过阳光。
“...刚才那个,是云吗?”九次郎抬起头,试探性地向我问道,以确定刚才的那黑影,不仅仅只是他的幻觉。
“不可能吧...云哪有这么快,应该是鸟吧,是一只大鹏鸟。”
我猜测地说着,可以肯定的是,那一瞬间,确实是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海面上掠过,从船尾到船头,极快地掠过了我们头顶,而我们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
黑影掠过的几秒钟后,天空中开始有星星点点的黄色粉末飘落。在阳光中不时金黄闪闪,显得有些刺眼。粉末纷纷飘落到船上,有些已渗透进船的木板缝隙之中。有人纷纷跑到船头船舷两边好奇地张望着飘落的粉末。
“到底是什么呀,这味道......”我伸手去接了些粉末,放到鼻下。
“是硫磺!”九次郎抢先我惊慌地叫道。
船尾船头都开始有人惊叫起来。
“血乌!”
话音刚落,如同炸裂一般,从船底传来一阵强烈的热浪。紧接着,升起一团黑烟,一团巨大的烈火自下而上,瞬间笼罩了整艘福船。
...
烈日下,大火笼罩了整艘船。火焰的温
七宝空间
度高得可怕,火焰喷上来的地方,站在船舷船头的那些人,在火焰蹿上来的霎时间就被烧成了灰。
因为之前,硫磺粉末已经充分地散布到船只的每一个角落。所以现在,一遇到明火,整条船立刻就变成了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大火球。整艘船都燃烧了起来,因为衣服上也沾了硫磺,不少人连同衣服一瞬间就点燃了。慌乱中,着了火的人在浓烟中乱撞,抱着头找不到方向。救火是根本不可能了,虽然福船就在水面上,但因为大家都在水面上,所以根本就没法救火。船的两边火势最为猛烈。不断有人从船舱中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拼命一搏般地冲过烈火跳入大海。
我灰头土脸地回头对九次郎大喊道,“吴平还在下面船舱里!”
九次郎立刻拔出刀,在原地一划,甲板上被切出一个洞。
“往这里更快点!”
跳入船舱里,已是浓烟滚滚,根本睁不开眼。不少被熏倒的伤者躺在木板上被烟呛得不停,垂死挣扎嚎叫着。
九次郎拉起我的手说,“拉住我衣服,屏住气闭上眼跟我走!”
“你闭上眼如何知道怎么走?”
“忍者走过的路,不需要用眼睛走第二遍。”
一路踏过好几双人手和被熏死的尸体,我们找到了躺在木板上呛个半死的吴平。我立刻背起吴平,福船又一阵颠簸,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穿进船舱,从九次郎身边擦过,一直滚到船舱另一边撞上才停下。
沿着炮弹飞来的方向望去,船身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滚滚浓烟正争着不停地向这个窟窿钻出去。
九次郎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看,激动地道,“打...打得好,谁打的!”我们就从这里出去,莫飞快跟上。
我背着吴平跟在九次郎身后,向着那个船身上的窟窿跑去。之后,我紧跟着九次郎一起纵身一跃,跳出被烈火笼罩的福船。
在落入海中之前的半空中,在我身后,整艘福船船面上都燃着熊熊烈火。而我眼前,不知何时,一艘巨大的铁甲龟船正横在海上。这龟船比上次追杀张琏的那艘要大好几个型号,我们的福船,只有它的三分之一大小。刚才向我们开火的,正是龟船上的那群日本火炮兵。龟船上有好几根桅杆,而桅杆上的风帆,画着一只展开翅膀的飞鸟。这图案,之前在日本平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