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被随安公一把推开,踉踉跄跄的往后倒,柯知秋忙上前用力搀住婆婆。就看到那边瑞祎身边的侍女齐齐上前,刀剑出鞘,冰冷的刀锋闪过凛然的锋芒,令人肌肤生寒。
“这是在家里,居然敢对你亲爹动刀剑,真是反了你了。”随安公气坏了,抓着一边桌上的茶盏就朝着瑞祎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那茶盏飞到半空中,却突然坠地摔成碎片,发出刺耳的声音。与此同时,众人才听到有尖锐的东西刺入墙体的声音传来,齐齐望去,一柄巴掌大小薄如柳絮的飞刀在墙上轻颤。
竟是有人用这柄飞刀挡住了砸像瑞祎的茶盏。
瑞祎转头望去,就看到铺天盖地的阳光中,一身玄衣滚金边长袍的呼赤炎踏光而来。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温暖不了那冰凝如雪的俊颜。那双怒火氤氲的蓝眸此时夹着淡淡的黑色,紧抿的唇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他的怒火迎面扑来。
瑞祎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呼赤炎居然会来,惊愕过后,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她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家里头这样的事情总是太丢人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纵然是亲密如呼赤炎,瑞祎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跟心酸。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想让他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纵然以前她不美好的地方呼赤炎也见多了,但是那不一样,那时她未动心不在乎,现在却很在乎,一瞬间甚至于有些自卑的思绪在心底滋生。
“你怎么来了?”瑞祎首先开口打破这一室的寂静,只觉得胸口那颗心砰砰跳个没完,紧张的就如同大战来临,敲响的牛皮鼓。
咚咚咚……
咚咚咚……
呼赤炎低头,就看到瑞祎素来淡然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紧张跟不安,这样的她在他的记忆中是很少见的。瞬间便明白,只怕是自己撞到了她的家丑,这个爱别扭的小姑娘不自在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
大夫人:……
柯知秋:……
随安公:……
这样说真的好吗?
瑞祎下意识的双手紧握,手指缠在一起,这样的话当着她家人就这样说出来,让她的面颊如同烧了一团火,第一次语拙不知道如何应答才好。
难得看到瑞祎这样小女儿般的姿态,呼赤炎竟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一直以来她都是坚强的人,心的外头过了坚硬厚实的城墙,不管是面对他还是面对任何人,都好像是强大的令人不能忽视的存在。却突然在不经意间,就看到满是巨石的心房上,开出一朵迎风摇曳的小花,让人一下子想起,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心,原本也是柔软如水的。
怜惜过后便是心疼,纵然他自己这一路走来受过那样多的苦,可是他并不觉得难捱。但是此时望着瑞祎,竟是有些自责,他早就该想到她家里的情况,护她周全才是。
毫不迟疑的将瑞祎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呼赤炎瞧着她面上的红晕都能燃起火来,这才转头看向目瞠口呆的裴家众人,“随安公真是好大的威风,说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也竟能下这般的狠手。”
随安公老脸一红,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这是微臣家务事,不敢劳烦汗王费心。”
真是丢尽了颜面,随安公只觉得自己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这话可有些不对。”呼赤炎大手握着瑞祎柔软的小手,看着随安公就说道:“瑞祎是本汗王心爱的人,我视她如珍宝,捧在心上,不愿伤其分毫。她思念家人,我不忍其日夜思念家人,所以才会有裴家举家来狄戎,你知道为了跟大燕皇帝达成这个协议,我可是损失了不少的利益。她不愿你们来了戎都受人鄙夷,所以本汗王才会给与你国公之位。你今日所得一切,皆是因她而来,不知好好珍惜却还如此虐待女儿,当真是令人寒心。早知如此,便让你在大燕自生自灭,本汗王一生杀人无数,所积白骨足以成山,多你一个也不多。你之所以活着,是因为瑞祎想让你活着,你若亲手断了父女之情,伤了她的心,让她不得欢颜,她不开心本汉王便不开心,本汗王不开心,那是有人要流血才能平息我的怒火,你明白?”
他不明白!随安公被呼赤炎的这份理论给镇住了,在大燕只有爹娘让子女死的哪有子女敢让长辈死的,果然是不通教化的顽愚之族!可是想归想,他真的怕了,他看得出来呼赤炎不是开玩笑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在呼赤炎的心中有这样的地位。
惨白着一张脸,随安公喘着粗气,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一辈子只在女人堆中混日子,没做过什么大事儿,没立过什么大功,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恐吓,还是做他女婿的人……
大夫人跟柯知秋纵然知道呼赤炎对瑞祎好,只是也没想到会这样好,柯知秋只是浓浓的羡慕,要是自己丈夫也这么霸气就好了,只可惜那是个读书知礼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大夫人却是想,瑞祎颠沛流离,婚姻不顺,不想兜兜转转最后还能有这样的因果,总算是苍天开眼,阿弥陀佛,回头她要去烧香,只是,狄戎有寺院吗?
瑞祎自己也没想到呼赤炎这般,大燕跟狄戎两国国情风俗不同,大燕是人伦孝道当头,一个孝字就能让你一身傲骨落地。狄戎却是大不相同,这里的人追寻的是真理,不会因为你是我爹娘我就全都听你的。淳于恒的离家,淳于珊的反抗,还有招尔卉与奇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