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身高一丈九尺,木头身高一丈七尺,死士们最高的不过八尺,通常都在七尺上下。
最强壮的死士都没有木头的一半高,举起手,勉强能摸到木头的腰。
绝大多数死士只比巨人的小腿高一些,仰起头,才能看到石头的大腿和腹部。要想看清巨人的脸,要尽可能的仰起头,把颈椎弯到最大的程度,甚至需要动用腰部力度,身体后仰才行。
这种体积上的威压,一下子震慑住了大部分死士,更震慑住了史大龙。
咸阳也有巨人,但绝大部分巨人只在一丈左右,一丈五尺的巨人都是庞然大物,通常都会引起骚乱和强烈的不安。突然间,有两个更加高大的巨人出现在面前,而且是以推倒两面墙的方式出场,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心事止水,面不改色。
哪怕是不怕死的死士。
真正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几乎都是境界高深的强者,不会站在这里,做一个暗八门的死士,更不会奉史大龙这种以家荫而不是实力主掌死门的人为主。
上一次,就是被无忌突然欺到面前,史大龙才了阵脚,一下子被无忌制住。
那时候,巨人并没有真正上楼,只是坐在楼梯的两端,让史大龙看了一下了背影。
现在,他们手持巨大的盾牌和武器,无遮无挡的站在史大龙的面前,威风凛凛。高不可攀,一下子就击溃了史大龙的心理防线。
史大龙觉得裤裆里一热,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流了下来。
石头和木头根本没关心史大龙的反应。
他们遵照无忌的吩咐。以最暴烈的方式闯进史家,然后挥起盾牌横扫,像推开草堆一样将呆若木鸡的死士们推得东倒西歪,随即挥起铁斧、铁锤,抬起大脚板,左扫右荡,胡乱践踏。
“哗啦啦!”屋顶被掀开。瓦片雨点般的落下,打得潜伏在屋里的死士们灰头土脸。
“轰隆隆!”正面的土墙被推倒。直直的倒了下来,压住了几个倚墙而立的死士。崭新的墙帷被强劲的风吹起,猎猎作响,如同战旗。又被灯火点燃。
“啪!”一只大脚板凌空踩下,无视两个死士的奋力刺杀,硬生生的将他们踩倒在地,又用力的碾了两下。惨叫声嘎然而止,被踩中的死士一个气绝,一个晕厥昏迷。
两个巨人像庞大的推土机,势不可挡的扫荡着史家大院。规模庞大,前后五进,左右三跨的史家大院在他们眼里如同孩子用积木搭建的城堡。根本不用使力气,轻轻一推就倒。
而大院内外的死士就如同城堡中的木偶人,根本无法对他们形成威胁。
在短暂的惊骇之后。有死士发起了反击,他们利用手中的长刀短匕,三五成群,向巨人发起攻击。
巨人根本不理会他们,他们甚至从来没有将这些死士当成对手,他们只是来拆房子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史家大院夷为平地。至于这些死士,不仅没有实力抗拆。根本连申诉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挥舞盾牌,挡住死士们的攻击,推翻一堵堵残墙断壁。
他们抡起铁斧、铁锤,将一根根粗大的木梁砍断,将所有的门窗击成碎片。
他们抬起大脚,将一堆堆瓦砾踢得四处飞扬。
他们迈开大步,在史家大院里来回踢打。宽敞的史家大院在他们面前小得可怜,根本不足以供他们腾挪。一抬腿,他们进了前院,一迈步,他们又出现在后院,腾身一跃,他们又一步迈进了西院。
他们像两个舞者,以史家大院为舞池,翩翩起舞。
在他们的舞姿下,史家大院墙倒梁断,屋散廊碎,顷刻间就成了一片废墟。
无数死士怒吼着发起攻击,极力堵截,可是他们根本跟不上巨人的舞步,疲于奔命,却收获甚微。
可是面对巨人随意的扫击,他们却不得不全力以赴。即使如此,一旦被巨人的盾牌撞中,他们还是会受到重创,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如果被铁锤、铁斧扫中,更是皮开肉绽,臂断腿折。
他们不怕死,可是他们根本近不了巨人的身,想拼命也无从拼起。
巨人甚至没有把他们当成对手。
在巨人的眼中,他们和那些残垣断壁没什么区别,只需要伸手推倒、抬脚踹倒就行。
也有死士冒着被瓦砾砸中的危险,冒着被巨人踩死的危险,冲到了巨人身边,挥起手中的武器,砍向巨人的腿,希望砍伤他们的脚,砍断他们的腿,废除他们的行动能力,扭转不利局面。
更有猛境以上的死士化作各种猛兽,在瓦砾间灵活的飞扑、跳跃,绕着巨人来回盘旋,希望找到机会扑到巨人身上,撕下巨人的一块肉。
可是,他们都失望了。
锋利的长刀砍在巨人的皮胫甲上,锐利的爪牙撕在巨人的皮甲上,激起一声声闷响。一道道光芒闪过,巨人安然无恙,毫发无伤,他们却被震得手脚发麻,站立不稳,几乎握不稳手中的武器。
那一刻,他们有一种错觉,自己攻击的不是巨人的腿,而是一根粗大的石柱。
这个发现让死士们的信心再一次受到了重挫。
他们不怕死,他们有足够的人数优势,如果能重创巨人,就算让他们付出生命,他们也在所不惜。可是,如果他们拼尽了全力,却连一道小伤口都实现不了,那他们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如何才能击败这些巨人?
死士们束手无策,他们依然在拼命,寻找一切机会进攻,却进展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