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秦牧,就是事情放在他身上,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做出来更过分的事情,抬眼,看着静若处子的妹妹,画念的眼眶红了。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明白人生有很多的活法,他没有那些矫情的梦想,人过惯了享乐的日子,便很难去俯身舔苦。
画念自问他没有比在这个圈子里的男生少努力一分一毫,为什么到头了他生命里到目前位置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为了他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尤其是这个安安静静的妹妹,一条命怎么还?
他想不来,画知的疼画知的痛,画知的绝望,画知夹在道德lún_lǐ公道之间的挣扎,出来站在秦家庄园漆黑的雕花大门外,他望着外面悠悠的花草,浮生如梦不过如此。
画知目送他的哥哥,从小舍得掏心掏肺,付出所有喜欢的哥哥,因为叶知秋说他的人生不容易,她心疼,那个时候她就想,自己都不容易了,那哥哥不容易该有多不容易?
眼泪无声的滑落,藏进了衣角里。
往日里挺拔刚劲的男子,默默的踏过百里花灯的甬道,说不出的萧瑟寂寥。以前的他,总是缺乏棱角,不够锋利,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了。
代价何其大?叶知秋满意现在看到的吗?
没有人给她回答。
秦牧在画念离开片刻后,就出现在了画知的面前,她正拉着荷髻在后山写生,好久没有看到过绚烂的花,好久没有画画画了。
“回来了。”
三个人都默契的不点破,画知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秦牧的发丝有些微的凌乱,显然回来的有些仓促,这些细节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哥哥来了,怎么不坐坐?”
“说是公司有事,我起来就不早了。”画知提到这有些讪讪,荷髻看着她娇羞自然的模样,还如小女生般的俏丽多姿,半点没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不得不感慨,有些女人天生值得最好的疼爱。
秦牧这几天难得看见她有好心情,放下也懒得去计较其他人,扣着怀里的女子,凑在她的身边看着画知给荷髻画肖像画,身卧花丛人比花娇落在了画知的花布上。
画念离开了秦家,没有去公司,反而回去了趟画家,半个月不从踏进的地方,冷冷清清,佣人都遣散了,只剩的老佣人还是叶知秋带来的。
叶家不算的大门高户在秦州市,不过也算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了叶知秋这样的事情,除了苛责,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画家沾上亲。
临门,画念想了很多的可能,他看见自己母亲的场景,悔过痛哭流涕,还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寂静,都没有,叶知秋还是众人心目中的叶知秋,她高傲如旧,朱红色的旗袍浓得能滴出来血色,眼梢太过于平静。
“回来了。”
微微的一怔,画念踏进了客厅。
做了良久,他才像是找回了声音一般涩涩的开口,问了一直想问的藏在心底的那就委屈“你就那么肯定我不靠着你的谋算成不了一番大事?”
叶知秋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反应,没有丝毫的意外,冷静的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她钟爱的毛尖。
“能,我要的是必须不是能。”
画念听不出来她言语里的情绪,只是这样的回答堵的他胸口闷生生的疼。
“牺牲她的孩子,你觉得要来的我回要么?”
叶知秋手里的茶杯不稳,踉跄一下,才拿稳,额头的皱纹隐隐的明显。
“你不拿更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