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是我们队伍请来的向导,在这片死亡沙漠中,我们有义务也必须保证这三个罗布人的安全,做到有去有回,这是我们一向遵循的信义。艾沙已经惨遭肢解,三去其一,现在库尔班要是也出了事,我们不说有脸没脸,不说道德亏欠,恐怕危险系数也要增大很多。
毕竟他们熟悉沙漠的脾气,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我们几乎同时冲了过去,张弦最快,竟然直接腰斩了那只枯尸,枯尸肋部被削断的地方,正是库尔班之前造成的那个刀口,不得不说张弦胆大心细,除了死掉的李亨利,这世上恐怕再也无人能出其二了。
其余的几只枯尸看了这情形,好像会思考似的,瞬间变速,非常灵活地散开了好几米,然后又恢复了那种笨拙的行动方式。祂们步履蹒跚,关节保持着怪异的扭曲姿势,东倒西歪地散乱游走着。
这时候远处又来了两只皮包骨干尸,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并且越靠越近,初一看还以为是黑色的骷髅。库尔班吓了一大跳,人也清醒了不少,马上和我们抱团组成圆环阵型,刀口一致对外。
我注意到他再看张弦的时候,眼神里就有了几分感激和崇拜,应该是被张弦表现出来的身手给折服了。
库尔班双手握着弯刀说:“沙漠汉子最敬英雄,小哥,我喜欢强悍的你!你们内地人有个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也来说一说。要是我们在宝藏的事情上意见有分歧,我还是会和你作对的,我是有信仰的人。”
张弦说:“我们的信仰未必矛盾。你守护太阳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神迹显现,昭示它应有的意义,否则你的守护也将变得毫无意义。而我们,可能就是打开这把迷雾之锁的金钥匙。”
库尔班不解地问:“你凭什么有这个自信?不怕我真的会杀你吗?”
张弦轻笑了一下:“你当然不会对宝藏的钥匙挥刀相向,当你参与进来,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这钥匙的一部分。只不过你是负责牵引的槽线,我们是解开密码的齿纹,没有我们的通力合作,是打不开这个谜团箱子的。”
库尔班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张弦说:“先解决这些可怖的枯尸再说吧。这种尸体上古文献里有记载,叫做怖尸,反应极快,而且能感应人的心绪。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祂能感应生物电。”
东海说:“我的个乖乖,这不是和诈尸的原理差不多吗?”
胡子惊道:“我当年听师父说起过,祂们就像是一个个的锁簧,平时没有力量,一旦被钥匙齿纹触发了阴功力场,就能像是压缩弹簧一样快速复位,这粽子的身体类似于一种可怕的活跃癌细胞,虽然受伤后无法再生,但体内却存在高速活性反应,好比是个良性导电体,有了电流,刷的一下就通了。”
我考虑着说:“怎么办?我们不能长期这么一动不动地和祂们对峙下去,能不能分散祂们然后逐个击破?”
张弦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我不在队伍里的时候,你们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怖尸的瞬间速度不下于我,非常恐怖。”
我们分工好,果然让张弦逐一解决了剩下的几个怖尸,但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黑暗中竟然又走来了更多的怖尸!
我想想不对劲,在这座古城里,我们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可之前怎么没有这么多的干尸呢?我疑惑地问:“这些尸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张弦说:“你也发现了,问题可能出在碑文上记载的陵寝里。我们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什么陵寝,我想,可能是我们已经被迷住了,所以找不到正主在哪儿。”
这时候阿勒对我说:“郭为先,你看看手表,几点了?”
我闻言照着手电筒瞅了一下,顿时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不对劲啊,这都中午12点了,天怎么还没亮?”
远处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吴敌说:“绕过这些怖尸,过去看看!”
张弦却说:“不能躲!我们躲祂就追,我们进攻祂们也会迎战,只能这样僵持着。”
我对他说:“现在怖尸越聚越多,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张弦说:“我一个人的话,这些怖尸目前还能应付,但我要是走了,你们不能逃也不能打,心里不要畏惧也不要愤怒,怖尸能感应你的情绪电流变化,然后做出相应的本能反应。”
我们点头答应了,阿勒说:“快去吧,小哥你是我们的救星,安努会保佑你!”她的新疆口音虽然动听,但感觉怪怪的,我有个瞬间都理解成了“阿拉会保佑你”。
东海说:“小哥可是楚人,他信阿拉吗?”阿勒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只顾着说:“信,信。”。
情势太危险,张弦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跑了,夏明问:“这小哥说的话能信吗?”
东海白了他一眼:“比你那是靠谱一万倍还不止。”
夏明说:“你们要真信他,也应该相信他的话。”
我看他吞吞吐吐的,就说:“你想表达什么,有屁快放!”
夏明卖了个关子,这才说:“他说只要心里不躲不战,就可以来去自如,那么我们只要心理素质过关,是不是就没事啦,也可以到处走?”
胡子冷笑了一声:“你就省了这份心吧,啊。小哥的定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以为面对粽子仅仅是靠个心理素质就能解决问题了?你这是在拿大家的命去做赌注,还没有站在原地等小哥来的胜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