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往回跑,东海一边问:“那个杀贼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阿佑你竟然这么害怕”
休佑一边带着我们往后退,一边紧张地解释说:“罗汉杀贼经,是古佛经里面惩罚向的经文,意思是举大杀器,扫清魔障,为佛理开路。印度阿育王大举驱逐异端,专奉佛法,就是尊奉的这种小乘佛理。后世中土为了彰显大乘佛教的大道宏论,所以有意压制这种小乘佛理,反而假大空,大乘没了小乘做基础,就等于是空中楼阁,修行无门,变成了空洞的愚民说教了。”
“不过中国化的佛教,虽然摒弃了小乘佛教的理论,但却用中国特有的诸子百家为根基,代替了小乘佛教的入道基础,使得大乘佛教彻底中国化,变成了佛家,最后儒释道三家合一,成为了中国人一脉相承的新信仰。”他说,“随着印度佛教式微,中国大乘佛教兴起,在时代的变迁更替中,像罗汉杀贼经这一类经文慢慢就失传了。”
东海说:“又来了,你说简单点”
休佑说:“简单理解一下,就是降魔咒语一类的经文。”
我疑惑地说:“降魔咒语,那不是正义的吗”
休佑冷笑了一声:“呵,你少做梦,我们和亡灵可不是一条道上的一本咒文,哪有什么正义邪恶的说法,烦恼贼而已,你能说战国时代,合纵连横谁更正义吗同样的咒文,会因为立场不同而变得功用不同,在生则抗死气,在亡,则抑生气,一阴一阳谓之道啊。”
他又说:“看来我们弄错了,得从进来的地方算起,拐了多少弯,方向有哪些变化,将这团乱麻抽丝剥茧重新捆扎,一笔一划地绸缪出来,才能确定哪个门是进入寺院内部的生门。”
东海懒得听他长篇大论,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将绑在石柱子上面的四个女尸骷髅全都敲烂了,散落一地,看得我一阵揪心。所谓佛国,也是由野蛮入教化,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啊,将女人当成不洁之物,在地下伽蓝秘密处死,这该是有多残忍。
这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哪股势力将她们当作异端处死了,竟落得这样的下场,直到现代社会的今天,还得被人戮尸毁骨,我想,可能是高僧童受圆寂的时候,政局动荡,塞王为了护法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吧。乱世用重典,为了不亡国、不弱国,牺牲无辜在所不惜,别说四个先秦女人,就是高僧异说,在当时只怕也没好下场。
不过我们也是没办法,谁叫她们执念不灭,今天对活人又造成威胁呢为生存计,只有像东海这样做了,才保险,这也是一种解脱她们的方法吧,毕竟她们不再是生命,而是宇宙中一股执念能量,过去的残缺印记而已。
我们都站在院子里冥思苦想起来,东海说:“我们从蛇洞钻进来之后,在九层妖塔转了很久的圈子,但每一层都是重复的,也就是说方向不变。”
我被他的话一点,顿时想通了,接过话头说:“那么可以直接从最后一层想起。我们下竖井之后,又走了一阵,最后是从右边到这里来的,反反得正,所以正位应该是人站在入口面向前方的左手边,也就是西北面的门”
休佑点头道:“的确,将整个行进路线看成一幅工程设计图的话,进来的方向,正是西北方向,在八门遁甲里面,西北是乾宫开门,五行主金,是大吉大利的生门,不过金不光代表隽永,也代表刑杀,恐怕有曲折。”
他的思维模式都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算算术,他直接在脑袋里形成三维画面,属于传统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更直观了。我听他说到“隽永”这个词,忽然想到青铜合金碑上那句“青铜隽永,万物偕亡”来,心里顿时感到有些不安。忙问道:“什么曲折”
休佑皱着眉头说:“我担心有墓室机关。”
东海说:“既然方向确定好了,再怎么担心也要去看看呐,小心点就是的。万一实在是不行,也不是得退路,大不了这个斗我们先不倒了噻,先出去,下次准备充分了再来。”
休佑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你是天生的盗墓贼呀,不去当兵都可惜了。要是早生个一千多年,可以培养你做我的副将。”
东海眼一翻:“什么话真当倒斗是什么好营生,你要说是天生的,那我还不信邪了,不如回去老实杀猪嘞。再说了,今天的兵,能和三国时期的兵一样吗真要来,那也是奉国命协助考古。”
我们正说着话,想进去又有顾忌,突然听到西北门里面传来了机括的声音,打得墙壁“咣当”一响。休佑惊道:“里面有人”
东海疑虑道:“不会吧,我们进来的时候,机关石柱子可没有开启过啊,盗墓贼变成空气进来的”
阿勒反驳说:“就你会倒斗,难道别人不会打盗洞吗这是有人触发了机关嘞”
我一听的确是这个理,东边日出西边雨,各有各的气候,肯定是有人从别的地方打盗洞进来了东海对休佑竖起了大拇指:“真有机关摸金校尉就是摸金校尉,被你说中了。”
我担忧地说:“还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善茬,会不会跟我们犯冲咧”
休佑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看来这条路是不能走了,打盗洞的同行往这边走,就说明这里也不是墓室入口,难道入口竟然是在死门里这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猛一拍巴掌道:“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坟墓是为死者建造的,虽然也是按照生者的逻辑去建的,但逻辑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