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顾着张目四望,竟然忽略了地上,最后鬼使神差摔了一跤,才发现泥地中的模糊脚印。
不管这脚印是谁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我现在能找到的唯一线索,我的心里反而突然紧张起来,连忙爬起,弯腰弓背地顺着那脚印一路找去。
还好,院子里的路全是泥土路,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浸泡,已经松软不堪,就此才留下了蛛丝马迹给我。
那杂乱的模糊脚印一直向院子后面而去,竟然出了院子的后门,后面是漫山遍野的竹林,在大风大雨的吹送下,密密麻麻的竹林发出惊天动地的哗哗声。竹林里,外面那昏暗的夜色已经透不进来了,里面黑漆漆的,连路都无法辨认,更别说脚印了。
但留下这脚印的人一定是进了这竹林,对于这一点我无比肯定。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便一头扎进了竹林,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手扶着竹竿,一步一步往里走,竹林中的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竹叶,走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格外惊心动魄,让我不安。
我已经无法辨别方向,在里面摸行了好一阵,猛然看见面前竟然有一个院落。
这竹林里怎么还有房屋呢?我暗觉奇怪,同时心里一动,那留下脚印的人是往这竹林里来的,而这里有房屋,难道他们是在这房屋里?
我慌忙摸到门口,发现房门竟然半开着,我悄悄地摸了进去,竟然发现从里发出隐隐的亮光。
果然里面有人,不然怎么会有灯光呢?我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连忙蹑手蹑脚地朝那亮光之处走去。
这房屋很大,里面有很多的房间,房间间有回廊相连,回廊是敞开的,而每个房间都有木格窗户。我紧张得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有亮光的房间,躲在与那房屋相连的回廊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头从窗格往里看。
刘彦斌!
我看见刘彦斌一个人在房间里,他盘腿而坐,面朝着我,他周围的地上点着七只白色的蜡烛,蜡烛成不规则的圆形将他包围着。
刘彦斌双目紧闭,双手掌喧着的腿上,口里念念有词,额头冒出豆大的水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珠,但我觉得是汗珠的可能性更大。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十分惊骇地偷偷看着刘彦斌,不敢冒然叫他,更不敢冒然闯进去。因为我从他严峻的神态中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我觉得他这么坐着肯定不是休息,一定是在酝酿什么。
正当我在暗暗揣摩刘彦斌的诡异举动究竟是在干什么的时候,刘彦斌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吓得我慌忙把头缩到窗户后面。
我强忍住狂跳的心,过了大约五秒钟,刘彦斌没有喝问,我这才明白他应该没有发现我,不过是刚好睁开眼睛罢了。也是,房间里烛光昏暗,外面漆黑一片,按照常规,屋里的人是不可能看到外面的人的,因为外面的人完全处在黑暗之中。
我稳了稳心神,又大着胆子探头去看。
便看见刘彦斌果然没有发现我,他仍然盘腿坐在地上,不过眼睛已经睁开了,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摸出一张碟片来。
看见碟片,我不由心里一动,立刻想起军军的魂魄被一张恐怖片的碟片吸进去的情形,后来杨叔叔把那碟片丢进火里焚化了,才把军军的那一部分魂魄取了出来。
而那张碟片恐怕就跟这刘彦斌有关。这时候他从身上摸出一张碟片来干什么呢?难道他想看电影?可是,这里又没有影碟机,也看不了啊?
我正在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便听见刘彦斌苦笑了一下,看着那张碟片喃喃说道:“小鬼,小鬼,我本来想一直养着你们,直到你们修炼成型的,可今晚是我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我不得不借助你们了。真是可惜了!”
刘彦斌说完,便抖擞着手把碟片放到他面前的那只白蜡烛上焚烧。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碟片在烛火上燃烧了起来,发出一丝一丝的白烟,并散发出烧胶的臭味。
因为以前我亲眼看见过杨叔叔焚烧碟片释放军军魂魄的情形,此时见刘彦斌也焚烧碟片,而且刚才又说了那么一通诡异的话,我便知道这碟片里一定有古怪,为此,我紧张地看着那碟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刘彦斌。
很快,我就看见那冒出的白烟竟然变成了一团一团凝结不散的气团,漂浮在刘彦斌的面前,一共有九团。而那碟片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
刘彦斌把残留的一点碟片丢在地上,看着那些气团,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伸出微微发抖的双手,轻轻地挨个抚摸了那九团白色气团一下,然后颤声道:“小鬼们,现身吧,主人现在需要你们。”
刘彦斌话音刚落,那九团气团就倏地纷纷坠落在地上,只转眼间就变成了九个小孩子,并排站在刘彦斌的面前。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差点失声叫出来。好在我及时地稳住了心神,用手使劲地捂住嘴,战战兢兢地看着里面那刘彦斌和小鬼们的一举一动。
那九个小鬼大约六七岁的孩童那么大小,有男有女,男的剃了光头,只额头上留着一块马蹄形的短发,而女孩却挽着两个朝天发髻,看上去就像年画中的吉庆娃娃一样。只是脸色青黑,没有一丝活气,所以没有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丁点的可爱,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九个小鬼均穿着红衣绿裤黑鞋,齐整整地并排站在刘彦斌面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