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轻蔑地看了看她,一点同情心都泛不起来。
“别抢救了,我喝了药。”秦霜降呵呵一笑,对上左骁的眼,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与他,在一起。“我想死,是真的不愿意活了。”
漫长无边的黑夜,总会过去。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秦霜降呆呆的坐起来,她还有一瞬间的恍惚,昨天自己见到的,是不是真实发生?
“阿姨。”
这是个大的套间,左念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敲了秦霜降的房门,然后探出个头来。“阿姨,你休息的怎么样?”
秦霜降手上的脏污昨夜已经被左骁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干净,她翻身下床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左念,昨天夜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左念疑惑地进来,跟着她一起看。外面春暖花开,一片宁静。“嗯?”
“没什么。”他只是一个孩子,左骁怎么会让他知晓那么些。秦霜降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可怜孩子。
左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秦霜降一路觉得疑惑,安静的有点可怕。
“怎么了?你们做什么去?”秦霜降好歹在左家待过不长的一段时间,几个佣人也是面熟,她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问道。
“就是……”那佣人也是听闻了左骁的八卦,知道眼前这位大抵会是入主左家的,便知无不言了。“昨天偏院的动静闹得很大,琳琅小姐故意引了大少奶奶去看婴孩儿的尸体,这不,病发了,送疗养院去了。”
秦霜降听得这话,心下立时砰砰直跳,琳琅真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孩子是大嫂的命门,她却偏偏要这样伤人。秦霜降回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不禁又问。“那……偏院里原先住着的人呢?”
“死了,都死了!夫人觉得晦气,请了人等会儿就过来做法事,再将偏院推了重新建。”那佣人说完,就赶紧走了,去忙活自己的事。
秦霜降捂着胸口,那里疼的难以自持,妹妹的个性是太过要强,也令人讨厌。但是,那是妹妹啊!是鲜活的生命啊!
况且,爸爸妈妈要怎么办?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怎么才能承受!
“阿姨!”左念跟在后面,眼神充满无助。“阿姨,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左念,没事的,这里是你的家,阿姨也要回家了。”秦霜降无暇顾及左念,她现在只想过去看看爸妈怎么样了。
左念竟无声的哭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依赖。“不!这里不是我家,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奶奶不是我的奶奶!”
秦霜降才想起这一茬儿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她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复杂过,怜爱地将他抱起来,帮他擦掉眼泪。“左念不怕,阿姨……带着你。”
其实,阿姨也很害怕,也没有人来帮助阿姨。
左骁一夜都没睡,他帮着联系,看怎么处理秦立夏和孩子的后事,又找人劝诫着秦爸秦妈。等回到左家,想带着秦霜降去看是否有意愿再见秦立夏最后一眼时,被告知秦霜降已经带着左念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她知道秦立夏的遗体在哪里?
左骁连忙打开那辆保时捷的gps全球定位,看到那个小红点的地方,匆匆赶了过去。
“其实吧,这事儿,生老病死都是有定数的。”
秦霜降找到陆少栾,左骁的问题,就是她眼前面临的问题,可是,她真的不敢一个人去面对。没有那样的坚强和勇气!
“按理说,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选择这么偏激的一条路呢?她没有想过父母,姐妹,朋友的感受吗?人活着,不是要做多大的价值取得多大的成就,也不是要挣多少钱,不就是要坚守责任和爱吗?”
两大一小在车内,只有陆少栾在巴巴的喋喋不休。
秦霜降想要时间停滞,就在他的单口相声里,什么不用管,好像也不错。越简单,越快乐。
左念低着头,摊开手掌,在这样如僧人念经的大道理中,坐定。
“所以说,你不需要为秦立夏负任何责任,千万不要自责不要内疚,她的人生,你根本就参与不了,也给不了任何建议。你能做的,或者是当务之急的,就是安慰父母,让他们能想开一些,人死不能复生。”陆少栾是局外人,他可以冷静的分析。
在他看来,这种持续自我作死的姑娘,自有天收。
秦霜降略微能心平气和了,她抬起手,制止住陆少栾说下去。“别说了。”
“嗯,好。”陆少栾能给予的,只有陪伴。
让闭嘴就绝不开口招人烦,是陪伴的原则。
秦霜降微微闭上眼,她轻声说。“我想靠一下,好吗?”
陆少栾将她拉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一直在,一直在的。”
那个破旧的出租屋,床上地板上维持了近半年的“同居”关系,他们早已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
左念在后座上哼了一声,陆少栾好笑地说。“小朋友别误会,我们这是革命战友般的感情,你可以……不把我当男的看,就是闺蜜,你懂吧?”
“……”左念撇了撇嘴,非礼勿视,他扭过头往车窗外看,一辆熟悉的灰色卡宴,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扒着窗户,看那车牌号……
果然是爸爸。
左骁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