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绵延而下,路过眉心,顺着鼻梁,一路而下。
要触碰到她的唇了,她虽说感动万分,却还是偏头躲过。
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他并不强求:“车里空间有限,你躺好。回家还有点时间,你继续睡。”
她低低出声:“嗯。”更刚出生的小猫似的。
徐子介的车再好,到了巷子口依旧得停下。黄昏,折腾了一天,他总算把她送回家了。才踏进巷子,他有折身而返,去了老医生的医院,要了点治伤的膏药。
老医生一如既往的和善:“你们俩啊,真是这个伤了换那个。上次你伤了你女朋友急吼吼找我,平时是上山下海什么都不怕的女汉子,那晚愣是没了方寸。现在她受伤了,你可得好好照顾。”
老医生说话还挺时髦。
余款冬点头不语,接过药付了钱。
比起刚开始身无分文,他现在已经有了钱,唔,算不算自己赚的私房钱?
比如现在,他计划着给她买过手机,丢了的东西,全都买过。
拎着药盒,就着昏黄温暖的夕阳,他背着她回家。说实话,他很累了,可背上沉甸甸的,这一切累都是值得的。
一生惬意换失去个陶乐,他断然不愿。
进了租房,他半点没耽误,换了个姿势,把她打横抱起,先搁在他睡的沙发上。动作柔和,她睡得沉,眼角泪迹分明,他哪里舍得喊醒她?
长腿一跨,他关上了窗拉好了窗帘。
为什么没有浴缸,只能淋浴,因此他只能在这里脱了她的衣服。中间她醒了,又该害臊了。衣服都磨破了,他退了之后,全都装进新开的垃圾袋,准备等会扔门外定期有人收拾的垃圾桶。
站起了,他弯身去抱她,莫名红了脸。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未着寸缕,这次,好像真的很不一样。近似虔诚地抱起她红痕交错的身体,他快步走进卫生间。幸好都没破皮,不过淤青什么,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是真的累极了,他又有心呵护,愣是没醒。他索性把自己当架子,让她倚在他身上,然后替她洗澡,蓬蓬头的水洒了他一身,他也没失了耐性,替她洗着。
沐浴露,过水。艰难而漫长的过程中,她的头发湿了大半。适才记起她的头发也要洗,他再洗头发。温水从他的手淌进她头发里,在滚过她的身体,在落地。滴答滴答,绽开出一朵朵水花。
漂亮到通透。
洗头发身体又沾了不少沐浴露,他再次冲刷。折腾完了,他给她裹了浴巾,然后抱在床上,先给她上药,轻拢慢捻间,倒激得自己呼吸不稳。忍住了,他用薄被盖住她的身体,紧紧裹住。
随便收拾了一下,又把垃圾一齐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回到租房,看到她睡得安然,脸蛋红扑扑,失而复得的感觉愈发强烈。
怔怔望了很久,他突然笑了,自己洗了澡。
心之所念,他挤进被子里,和她一起睡了。讨叨欢扛。
时光悠悠,在这样窗帘遮住的房间里,依旧是看不清日夜的。
可是,多么美好啊。
陶乐虽然受了罪,睡得不安稳,可始终归是睡了。余款冬几乎三天三夜没合眼,他是能忍,但是一睡,败给了身体。
沉沉睡了一晚上,接连算起来十几个小时,她算是休息好了。睁眼时,入目便是他熟睡的眼,意识朦胧时,他救她、给她洗澡、各种各种,放电影似的,一点点清晰起来。
眼泪没有酝酿,早就肆意,她亲了亲他的嘴,幸福到胸口酸涩。
她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早上八点,比平时晚,但总算是回归了可以知道时间可以知道一切身边有款冬的正常日子。
身上的伤痛也缓了缓,看闹钟时就看到旁边瓶瓶罐罐了。如果没有他,她这次,又该怎么落拓呢?
穿衣,她去做早饭。
重新沾到烟火气,她感觉像重生。如果没有款冬,她料定她的阴霾不会这么快散去。
煮了简单的白粥,炒了清淡的配菜。冰箱里倒也一直没空,也许他等着她回来呢。
她把清粥小菜搁在流理台上,开了窗通通气。好好洗了洗手,解了围裙,走出厨房,轻轻关上。半趴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她看他睡得很熟,想叫又不忍心叫。
“好香。”她还在想他是有多久没睡了,这手刚要碰到他眼睑处,却倏地见他睁眼说话了,吓了一跳。
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他抓住了。
“款冬。”受尽了磨难,想到他的千般好,她没有抗击,反而整个人贴上去,和他正式地深深拥抱,“幸好你在。”
我再也不想你离开我。
再也不想。
所谓患难见真情。
把软绵绵的她收拢进怀里,他出声低哑:“大早上投怀送抱真的好?”睡了十多个小时,他算是调整过来,精神不错。
她进厨房时,开关门都很轻,但是他醒了。静静躺在那里,他有种错觉,她是他的妻子。在每一个寻常早晨,给他准备早饭。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她用力,把他压了下去,隔着距离,她回道:“我想你,所以投怀送抱。”
嘴巴张张合合,潋滟不已,他忍不住,攫住了她的唇。
不吻还好,一吻,那是起势燎原。
小别胜新婚?
久别重逢?
不不不,是失而复得的万份珍重,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