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柳和碧兰在门口守着,相互望去,这才发现,彼此的眼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了。
而此时的董如怡,却是抱着母亲,哭得稀里哗啦,纵然不是绝对真正的母女,可到底十来年的母女情分,如今分开也将近三年,说不思念,那是假的。
而且,自打董如怡做了母亲之后,心里对母亲这个词汇,又有了更深切的体会,一个母亲的心,她完全懂。
“娘,这几年来,您过的好不好?”,董如怡泪眼婆娑地看着有些消瘦的母亲,问道。
“娘过得好,娘过得很好,倒是你这个孩子,当初听说你被打入冷宫,后来又听说冷宫起了大火,一夜之间烧了个干净,娘……”,董夫人说到这里,就怎么说不下去了。
只是无声地拿着帕子拭泪,那段日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没有人能明白,失去一个孩子,对一位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娘,怡儿现在过得好着呢,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想了,都是那些人骗你的,你看看,我都吃胖了,而且,现在……”,董如怡一脸温柔略带羞涩地扶上自己的肚子,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迅速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
与此同时,心里却是有狠厉闪过,原本她还有些同情赵家,同情赵氏的,可现在看来,大可没有那个必要,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她同情得。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不是吗?要报的仇,要雪的恨,都差不多了不是么。
董如怡这一招很管用,只见董夫人迅速收了泪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的大肚子,一脸的欣喜。
“怡儿说得对,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不过,娘听说,你这一胎是双生,虽然是好事,可怡儿你毕竟是头胎……”,董夫人说到一半儿,就不愿意再往下说了。
董如怡自然知道母亲什么意思,当下心里就感叹,亲生的娘到底是亲生的娘,别人只会欢喜,可她却是真正担心你的安危。
“娘,您不用担心,太医都说了,我和孩子都好着呢,还叫我多走动,说是这样有利于生产,不用担心的!”,董如怡一脸轻松地说着连自己也没谱儿的事儿。
“对了娘,您在家里过得好不好,爹爹身体还好吧,文渊想必也入学堂了,虽说小时候顽皮些,可慢慢大了,想必也就好了”,董如怡拉着母亲坐在自己的大软榻上。
一边让母亲吃果子点心,一边亲自给母亲倒了一碗茶,母女二人闲闲地唠着家常。
董夫人一听女儿问这些,当下心里又是升起一股子忧虑,面上也笑得勉强了。
“你爹身子骨还好,不过,为娘头疼的是你弟弟,虽说入了学堂,可他不但没有学好,反而越发顽皮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就前一阵子,还把先生的书都给偷偷藏了起来,那先生几次三番找到家里,说是再不管教,就要渊儿退学”,董夫人说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当时就把你爹给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我拦着,不知道要把渊儿打成什么样儿,最后好说歹说,才罚他跪了祠堂,为了这件事儿,你爹竟是一连半个月都没进我的门,还说都是为娘给惯坏的!”,董夫人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地朝自家女儿说道。
董如怡听着,却是皱了皱眉,不过心里却也是十分想笑。
“这件事儿,哪里能怪娘,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可渊儿他今年也才七岁,正是顽皮捣蛋的年纪,再大些或许就好了,爹爹也不该管的太严!”,董如怡笑着说道。
其实,她是知道董文渊的,才四岁的时候就整日树枝棍子不离手了,嘴里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做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现在看来,董文渊是真的不喜欢读书,喜欢习武的,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放在董老爷这里,就不一定了。
“怡儿你却是不知道,渊儿着实太过顽皮,整日里逃学,跟着些不三不四的富家公子根哥儿偷偷去骑马,这些还不算,有一日,他居然从外头带回来一柄剑,他才七岁啊!”,董夫人说起自己的小儿子,也是一脸的无奈和失望。
“娘也不必伤心,看来渊儿他着实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强扭的瓜也不甜,饶是这般,娘还不如劝了爹爹,给渊儿找一个习武的师傅过来,咱们大齐也有武科举,武状元,不也是状元,说不定啊,咱们家以后还真能出一个大将军呢?!”,想道自己弟弟那从小就壮硕的小老虎一样的身材,董如怡笑着劝道。
“怡儿快别乱说了,这话我必是不敢劝的,你爹给渊儿取名文渊,就是想让他学识渊博,如今……唉!”,说到这里,董夫人停了下来,剩下的那些,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董如怡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父亲和大多数迂腐自命清高的文人一样,鄙视那些习武的,一直都认为,人家是粗蛮的武夫,向来看不上眼,如今,要是谁劝他让自己嫡出的儿子去习武,那岂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董如怡当下也只得就此作罢,想起府里还有几个姨娘,董如怡便是转移了话题。
“那些人都怎么样了,没有欺负娘吧!”,董如怡问道。
“欺负倒是算不上,不过,张姨娘又有了个儿子,叫文生,今年也满三岁了,刘姨娘生的浩哥儿如今也满八岁了,可读书却是极聪慧的,你爹很是喜欢……”,说着,董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落寞。
想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