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府商量后不久,太子府手下的人行动就开始了,明面上动静不大,可暗地里早已进行的风起云涌。
司韶阳一直盯着太子府的人,虽说幕僚聚会相当隐秘,可还是被他发现了。知道太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司韶阳阴冷的笑了一声,然后就悄悄的让人进了宫,宫里的那位基本上已经知道太子府的动作了。
要说万梅中谁最隐忍,除了皇帝陛下没有不二人选。
当初为了稳固政权,他忍着外戚遍布整个朝廷。之后为了找到杀害惠妃的凶手,他又忍着后宫的嫔妃作威作福。好不容易查到惠妃遇害的线索,就被太子下了巫术。明知道太子的暗棋就在他身边,他依旧隐忍不发。这下太子终于生出了谋逆的念头,他如果接着忍下去,那就一命呜呼了。
司韶阳可不愿意见到那一幕,虽说他对权利有一定的热衷,可不到重要关头,他是不会轻易触碰权利的高峰。如果不是太子一直咄咄逼人,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将消息传到宫里之后,司韶阳就沉默了下来。说实话,兄弟之间,兵戎相见,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怎么说两人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想想就可以预见之后的悲剧。
……
瑾襄从屋子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司韶阳背着手,靠在窗户边,仰头看着天。天很蓝,好像被水洗过一样。往日的聚堆儿的云彩,也靠边站了。下了好久的雪已经停了,微风吹过之后,带过一阵清爽。
司韶阳墨黑的长发在清风的吹拂下,上下翻飞,白色的衣衫服帖的晕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形异衬托的异常挺拔。
檐角的小风铃轻轻的响着,传出一阵悦耳的轻灵声,配合着小鸟的叫声,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但就是在这么美好的情境中,瑾襄发现了司韶阳身上带着浓浓的阴沉,而且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瑾襄在门口站了一阵之后,水亮的眼睛眨了几下,然后就走进了屋子。脚步很轻,根本没有惊动司韶阳。
在贵妃榻上撑着手臂躺了一会儿之后,发觉司韶阳还在愣神,瑾襄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就坐了起来。
虽说看她家王爷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风吹久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他身上的绝毒刚刚好,但是身上残留的其他毛病可没好,这样吹下去,说不定病就什么时候复发了。
看到他一直没有动,瑾襄眸光晃了晃,二话没说就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哒哒的朝他走了过去。
脚步的声响很大,在她动作的那一刹那,司韶阳就回了神。一转身就看到瑾襄怒气冲冲的朝他走了过来,他心底还闪过一抹惊讶,在他还没有惊讶完的时候,瑾襄就站在了他的面前,水亮的眸子直冲冲的朝他看。
将她耳边跑出来的头发,勾到耳后,司韶阳薄唇微微一动,笑着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使劲儿盯了他几眼,发觉他根本没有被风吹了很久的觉悟,瑾襄小眉头皱了皱,对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她说了这话后,司韶阳更加疑惑了,他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生气了?
看着他一脸认真,根本没有任何闪动的表情,瑾襄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你知道我在屋子里待了多久吗?”
司韶阳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是从贵妃榻上走过来的,至于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想到这里,又看到瑾襄闪着火光的眸子,司韶阳嘴角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不经意间就藏了下去。如果他说了不知道,估计襄儿就爆发了。
一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瑾襄就猜到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狠狠的锤了他肩膀一下,瑾襄水眸中闪过浓浓的流光,“司韶阳,我都在贵妃榻上躺了一刻钟了!自从我进来之后,你就在窗边维持着一个动作,如果我不走过来,你是不是要变成石头一样,一直在窗户边站着呢!”
司韶阳正想说话,瑾襄语气严厉的把话抢了过来,“司韶阳,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的身体了,就算你身上的毒解的七七八八了,那你就能不顾身体,站在窗边吹风吗?你难道不知道,消雪带来的风很刺骨吗?你是不是想喝药想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瑾襄眸中便闪过一抹水光,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她知道最近的事情让他很烦心,可身体是最重要的。她的心疾最近在频繁发作。她娘给她留下的药,一颗已经治不了她频繁发作的心疾了,每次她都是两颗两颗的吃。
这样吃下去,也只是如同饮鸩止渴,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再严重下去,她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她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他平平安安,没有人千方百计的害他。她也知道,太子快要动手了,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快。可是,她就是不想看到他不爱惜自己,一点儿都不拿自己当回事!
尤其看到他不爱惜自己,还觉得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心里就不痛快了!
听着瑾襄噼里啪啦的数落了他一顿,司韶阳薄唇轻轻勾了勾,可就在她眼圈红了的时候,司韶阳眸中顿时溢出一抹慌乱,忙的把她搂在怀中,抚了抚她的背。
感觉着他厚实的胸膛,瑾襄闭着眼睛,将自己深深埋在他的怀中,嘴一直在嘟囔,“韶阳,你可不可以不让我担心……”
听到她低声的语气,司韶阳突然鼻子发酸,眼眶也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