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懒得搭理他,自动忽略他的存在。
从习惯见到鬼开始,她就不爱搭理这些东西,看到了当没看到,听到了当没听到。
最近帮鬼做事做的太勤快了,这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一般而言,只要她不搭理人家,人家自觉无趣就会走了。
可是云舞当真低估了这只吊死鬼,他的黏人程度和赵嬷嬷有的一拼。
赵嬷嬷日夜不分的黏着她还事出有因,是因为她不守信用,把当年她大哥和祖父死的真想告诉了她爹。
可这吊死鬼,她欠了他什么了?
五天了,足足五天,他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就算她上茅厕都要在门口候着她。
吃饭,抄经,喂鱼,闲逛。
但凡她醒着,都能看到那条长长的舌头,在她面前晃啊晃。
当然,她不会动摇,说不帮就不帮。
这一日的下午,照例的睡了个午觉起来,她的经已经抄到最后一天了,抄完这天就解放了。
倒是怪了,一开始何等排斥,现在却发现抄成了习惯,也兴许是这里的日子太过枯燥乏味,连抄经都变成了一种乐趣。
抄到最后一遍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西索的脚步声,还有春雨和冬雪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她喊了一句:“干嘛呢?”
“你去。”
“你去。”
“干嘛每次都是我。”
“我怕吗。”
两个丫鬟,在外头你推我让。
云舞眉头一拧:“什么事。”
春雨一个趔趄,出现在门口,显然是被冬雪推了一把。
看到云舞,她又忙收拾起所有慌乱,她是个十分沉稳的丫鬟。
“王妃,王爷让您搬回去。”
搬出来五天,她在这观塘院住的已经很是习惯了。
“告诉他,不搬。”
春雨就知道是这样。
“是。”
退出房间,冬雪显然也都听到了,一脸为难:“怎么办?”
“边走边说。”
扯着冬雪出了观塘院,春雨眉头拢的紧紧的:“看来王妃气还没消呢。”
“可不是,换做你你能高兴啊,你在受罚,你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在逍遥快活。”
“嘘——轻点,生怕别人听不到啊。”
“哎,王妃这次肯定气坏了,都说出让我好好伺候唐小姐,多安排唐小姐和王爷见面这种话。这是有多生气,才能说出这种话。”
“是啊,这分明是反话,不过她也不知道见好就收,王爷那天都说了,宫里来了人让简管家挡下,这几日皇贵妃来请过王妃多少次了,王爷都替王妃挡了,现在还亲自请王妃回墨染院,她这样继续闹,唐小姐真会趁虚而入的。”春雨跟着云舞一阵子,对云舞其实印象不坏,自然也希望云舞和慕容笙好好的。
冬雪也是一样的想法:“可别王爷到时候发了火,王妃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好了,咱们做奴才的,只管传话就是,走吧,去回报王爷。”
两人回了墨染院,和慕容笙把云舞的话一传达,原本以为被这样拂了面子,王爷再怎么温和也少不得发点火,没想到慕容笙并不意外。
“她说不想回来?”
“是,王妃是这么说的。”
“知道了,进屋帮本王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
“既然她不来,那么本王过去,告诉简管家,在观塘院里挖个鲤鱼池,把本王的鲤鱼一并捞过去。”
“啊!?”
春雨冬雪面面相觑,皆是震惊。
她们没想到,王爷宠爱王妃,竟到了这等地步。
自然,简鸿章听闻这件事后,也是震惊了半晌,震惊之后却是利索的吩咐下去:“挖,挖的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三天之内必须竣工,还要引一条水带进去,在水带上建一座拱桥,还有亭子,亭子也不能少,务必一切都和墨染院一模一样。”
这一命令,搅乱了六王府惯有的死水一般的平静。
云舞就眼睁睁看着慕容笙那个不要脸的搬了东西过来和她一起住,再眼睁睁看着她刚撒了种子的一亩白菜地给翻了个底朝天变成了一个大坑,又眼睁睁奴才们进进出出把原本狭小的院子,塞满了奇书怪木,假山花卉,凉亭小桥。
她终于爆发了。
“慕容笙,你真是够够的了。”
彼时,慕容笙正在喝茶。
这个秋天已经进入到了凉爽的时节,他一袭月牙白的长衫儒雅若仙,执着茶杯的纤长手指,轻轻的在茶杯边缘来回抚摸着,一双黑眸笑意盎然的看着云舞,一脸理所当然。
“怎么说本王与你也是新婚夫妻,分床而睡已是不妥,不过好赖在同一个房间里无人知道,现在分房而睡,事情要是传到母后耳中,你觉得会如何?”
提到太后,云舞两个已经结痂了的膝盖又开始疼的紧:“是你自己说的允许我搬出来住。”
“我没说许你独住这么久。”
“才五天,孵个蛋都还不够呢。”
“想怀个孩子却是足够了。”
云舞脸色蓦然一红,这个死不要脸的。
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天他把她压在身下,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说“偏偏就是你”模样,她脸上更像是淬了辣椒油,红的滚烫起来。
慕容笙还调戏她起来:“怎么了,害羞了。”
“你才害羞,你全家害羞。”
“这句话,你倒是很喜欢说。”
云舞想了想,她说过吗?不是第一次说吗?
管他呢。
她得开诚布公的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