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脑海里空荡荡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哒哒哒的马蹄声像是敲击在她的心尖上,她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条小道的尽头。
不多时,一骑携着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着盔甲,眉眼冷峻清冷,浑身浴血,一手勒着马缰,另一只手则是倒提着金枪,疾驰而来,周身冷冽的暴虐气息,几乎要把所有人都斩杀殆尽。
秦妩的眼睛从陵修祁出现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凭空消失了,只能看到那个人,看着他越来越靠近,最后在即将到她面前时,蓦地飞身跳上了马背,扔了手里的金枪,飞身掠到了岩石上。
下一瞬,秦妩被陵修祁死死抱在了胸前。
她的额头撞在冰冷的盔甲上,有点疼,可这种疼,却让秦妩一颗高高挂起的心彻底沉淀了下来,她死死搂住了陵修祁的劲腰。
陵修祁收紧双臂,几乎要把秦妩给欠进身体里,他弯着腰,下颌死死埋在她的脖颈里,滚烫的呼吸砸在秦妩的耳边,脖颈上,秦妩也没说话,只是任他搂着,却是红了眼眶。
四周的近千名将士傻了眼一般看着自家英明神武所向睥睨的王爷,竟然抱着一个士兵……
这是啥情况?
他们瞪圆了眼,傻傻盯着,差点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
直到随即跟上来的聂副将清醒过来,低咳一声,扫了那些士兵一眼,“都看什么看?背过身去!”
聂副将话音一落,士兵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只是还是很惊愕,这人是谁啊?
秦妩听到聂副将的声音也回过神,脸红了下来,拍了拍陵修祁的后背,陵修祁把手臂上的力气松了松,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突然弯下身,直接擒住了她的红唇……
秦妩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空白一片,陵修祁何时松开她的她都记不起来了,只是被陵修祁松开的瞬间,脑袋扎进了陵修祁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了。
头顶上方传来陵修祁低沉愉悦的声音,用宽大的披风把秦妩整个包了起来,拦腰抱了起来,死死禁锢在怀里。
蓦地转过身,看向聂副将,“聂副将听令!”
“属下在!”聂副将单膝跪地。
“全歼敌国将士,一个不留!俘虏全部斩杀!”陵修祁的声音沉冷阴戾,浑身的铠甲浴血,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却莫名带着震动人心的威严。
“是!”聂副将领了命,举起手里的将旗,猛地像上一扬,“来呀将士们——跟我去杀敌啊——”
随着聂副将这一声,先前追随来的将士,群情激昂,纷纷重新上马,手里利刃开道,重新加入了厮杀。
陵修祁抱着秦妩,站在岩石上,雄伟的身姿像极了战神,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给远处的将士无穷尽的力气,嘶喊声,斩杀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不过一个时辰,等天亮起来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归于沉寂。
日光照起来时,血光应着雪光,天空上飘起了雪白的雪花,相信不到半日,这些血流成河的血流就会再次被掩埋起来,重新恢复泠崀山的洁净。
秦妩看到陵修祁的一瞬间,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连日来没睡好的身体也撑到了极限,挨着陵修祁,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陵修祁站着没动,他的身后就是扎好的营帐,他像是一根柱子一般站在那里。
就像是先前秦妩也没有选择进入营帐般,站在那里,与将士一起目睹这场几个月来最残酷血腥的一场战斗。
直到聂副将带着人汇聚五路人重新出现在小道前,聂副将抬起手,队伍停下来,聂副将来到陵修祁的身前,单膝跪地:“回禀将军,敌军全部斩杀殆尽,一个不留!全歼敌军两万余人,我军损失三千六百七十四人!”
“吩咐下去,寻到牺牲的将士,带回军营好生安葬,按照津贴补偿其家人,一半人留在这里处理后事,另外一半,随本王回军营!”陵修祁从岩石上跳下来,冷风卷起他血红的披风,像是一团火焰,让众人的眼睛也都血红一片,更多的还有骄傲与信仰!
秦妩再醒来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军营,她所处的地方是一处营帐,一张木床,旁边是一个桌子,再然后是一道屏风,把她与外界隔离开,外面隐约有声音传来,似乎是陵修祁与别的将领在商讨事情。
秦妩歪过头,仔细听了听,她没有起身,懒洋洋的在锦被里蹭了蹭。
不多时有声音传来,再渐渐远去,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往她这边走,绕过屏风,秦妩就看到了陵修祁的脸,还带着那张面具,露出的下颌上长了青色的胡渣,一双眼睛血红一片,看到秦妩,却是骤然亮了亮,嘴角扬了扬,大步朝着秦妩走了过来。
一过来,就俯身压了下来,抱着秦妩彻底亲了一通。
秦妩等被他松开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我还没有洗漱!”
“没事,我不嫌弃你。”陵修祁坐在床榻边,俯身静静看着她,可温柔的眸仁底,都是让秦妩忍不住沉浸其中的流光。
“可我嫌弃你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糙汉子了。”秦妩抬起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青色,流连的在他的眉眼上抚过,心疼不已。
“等会儿就刮了。”陵修祁握住了秦妩的小手,低下头在她脸上蹭了蹭。
秦妩被扎的裹着锦被滚了几圈,忍不住笑着躲开,又被陵修祁捞回来,低下头,又亲了下去。
秦妩脸红扑扑的,却也没拒绝,她想他,分别了这么久,明明只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