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看向慕容毓卿,只觉得朦胧中,她的眼中有一抹让人心疼的悲戚,于是,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怪……难怪你会亲自去暗牢看望中秋夜宴的那名女刺客!”其实这阵子以来,我对宫里所发生的事情都有疑惑。只是我不愿意去管,也懒得求解。
可今日,当慕容毓卿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我才突然发现很多曾经想不通的事情,都渐渐明朗了起来。
难怪,皇上要对云鹤下手。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父亲是真的已经……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纵使我相信了慕容毓卿的话,可我却依旧不愿意接受,父亲和母亲就这般离开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见父亲和母亲最后一面儿……”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你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突然,慕容毓卿朝我开口,言语中皆是疑惑“你说没能见父亲一面儿……怕是没良心了。”
说罢,她想了想又对我说“本宫记得,去年的六月初八,本宫生辰的那一日,父亲曾回过京城的。”
我听言,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而慕容毓卿,则在我满脸的震惊中告诉我,父亲不仅回了京城,还在坤宁宫里陪她一起吃了长寿面。
她还问我,既然我与她一同在宫里,父亲从边疆偷摸回来,怎么会不来看我。
呵……
这个问题,我该如何回答?
我根本就不相信父亲回过京城……
只是,还不等我开后应她,她却又拍了拍脑袋“呀,瞧瞧本宫这脑袋。六月初八,是本宫的生辰。”
说罢,她满脸带笑“父亲冒险回京……许是为了给本宫惊喜。”
言毕,许是瞧见我脸色难看,又假惺惺安慰我,让我不必在意。她说,父亲回京并非光明正大,时间仓促,没能来瞧我也是正常。
我面前虽没有铜镜,却也能想象我如今的脸色有多难看“父亲回京……这不可能……”
慕容毓卿见我豆大的眼泪不断往下落去,也懒得再与我在这件事情上费功夫。
就拿她的话来说,她不过只是想告诉我真相。她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算是给我一个交代。而至于信不信,心里有多痛,那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方才本宫来的时候儿,不小心听到了你与婢女的对话。”慕容毓卿再度开口,已是开始找我算账了“你说,就算本宫知道了你有参与毒害本宫孩子,本宫也不会伤你。”
说罢,她自嘲地笑了笑,大方地承认我方才与抱琴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处。
她说我这么多年来对她做了很多事情,她都一二而在再而三的原谅了我。哪怕我给她下了噬魂丹,她都没有想过要我的性命。
她问我,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她倒也问得出口。
我抹了一把眼泪,恢复了一向高傲的模样儿“因为你欠慕容家的,你欠父亲的,更欠我的!”
“呵”慕容毓卿冷笑了声儿“父亲是本宫的生父,慕容家养着本宫,是理所应当。”
“呵,你到底是不是慕容家的血脉还说不准!”
不管她今天所说的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在我慕容毓秀这里,绝对不允许她爬到我头上撒野“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片面之词。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欠了我的!”
无论如何,我是正室所生!我与她,本就是不同的。
她不该出现在将军府里,不该与我争宠,不该处处都躲了我的风头。不该让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她的影子之下!
如果没有她,我能过得很好,很好!
不知是我说中了慕容毓卿的心思,还是慕容毓卿早便听惯了我难听的话。
她不再与我争论,而是解释,说我与她到底是姐妹,她顾念旧情,说,对我下手,她于心不忍。
她还说了许许多多关于父亲和哥哥的事情,言语之间,少不得一番炫耀。
后来,她拿出了一块玉佩,说那是哥哥所送。玉佩的用料并不珍贵,只是她格外喜欢。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又在与我炫耀。可到了后来,才发现她不过只是想置我于死地。
她像变戏法一样儿从玉佩里抽出了一个又长又圆的小条子,在我面前晃动,说她之所以喜欢这玉佩,是因为里头有着玄机。
她说,玉佩里的空隙虽然不大,可却能放入一些见不得人的好东西。
她不断在我面前儿把玩着那根小条子“这个好东西,可是你送给本宫的啊。这么多年,本宫对它视若瑰宝。”
说罢,又加重了语气“就怕,一不小心被人瞧了去。”
从慕容毓卿今天莫名来寻我到现在,她东扯扯西扯扯,着实让人心烦。
从与我说父亲的偏爱,到父亲被皇上所害,再到这个玉佩。来来回回,没有一件事情让我摸得清楚头脑。
如今,她更是提起我曾给她送过东西。这……便更让我心生厌恶。
于是,我冷冷朝她开口“我对你恨之入骨,又怎会给你送东西?你莫要,心生妄想。”
“唉”慕容毓卿矫揉造作的叹了口气儿“你怎么能忘了呢?十几年前,你赠了本宫一粒鹤顶红。”
鹤顶红三字方才吐出,我便觉得浑身冰冷至极。
鹤顶红!
没错!我的确曾赠过她鹤顶红!
“你……你还留着!”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