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卿儿。当我看着她眼中的那种不信任,便越发觉得心虚。
“你怎么了?”我声音有些沙哑“义父过得好,你不开心么?”
过了好一会儿,卿儿才回过神来“他是我父亲,他过得好我怎会不开心?”说罢,她不再看我的眼睛,只是把头扭向一旁“我只是在想父亲胖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儿!他虽然身姿伟岸,可素来都是不虚胖的。”
言毕,她又急忙问道“你既然见了父亲,那,他可有话让你带回来给我?”
我微微一愣,觉得今天的卿儿很不对劲“义父说,让你照顾好自己。
还让你听我的话儿,不要由着性子胡闹。”
“听你的话?”卿儿挑眉,立即拆穿我道“前面那一句是真的,后面这一句恐怕是假的吧?我是后宫妃嫔,你是民间男子,走得太近可是十分危险的。”
我听了卿儿的话,浑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间打开。
不,这不是卿儿。确切的说,这不是那个一直对我信任有加的卿儿。
我承认,卿儿所言句句属实。慕容烈风的确不允许我接近卿儿,也的确说过那句,卿儿是后宫嫔妃,我身为男子不能与她亲近的话。就算卿儿聪慧,能说出跟慕容烈风相差无几的话来。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她可从来没有这般质疑过我。
她明明知道我们两人身份有别,却依旧允我做了两个孩子的师父。况且,她一直都对我这些年来为她寻找的证据十分感激!所以,卿儿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害怕我跟她事情会败露的人。
她之所以能说出那番话,还能说得跟慕容烈风一字不差。想必,定是见过慕容烈风了,并得到了苦口婆心的劝导!否则,她怎么会……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卿儿,发现她在说出那句话后,顿时哑口无言。神色有些心虚,有些尴尬,一双手有些无措,不住地搅动着手帕。
于是,我径直起身朝她走去“你见过义父了?”
“什么?”卿儿演技极好,一双大眼极其无辜“你说什么?父亲远在边疆,而我却在京城,我如何见他?”
说罢,她又连忙拿我之前的谎言来圆她自己的谎“你不是说你前两个月才见过他么?他怎么会来见我呢?你是不是骗我了?”
言毕,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裳质问“慕容逸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你别瞒着我!”
我见她如此,纵使知晓她心里有事瞒我,也再不忍心继续问她。于是,只好放弃从她口中打探消息“没事儿,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瞧你紧张的。”
“玩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卿儿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儿“慕容逸辰!是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儿?你说啊!”
我与卿儿看起来,像是两个极端的人。可偏偏又有很多地方是如此相似!就好比现在,我说着我的谎,她说这儿她的谎。彼此心里都知道对方说的话是假的,却还要逼迫自己演戏。
这样……
当真挺累的。
我装出一副放松了警惕的样子,轻声哄道“好了好了,瞧把你吓的。”说罢,又安慰道“义父武功那么高,能出什么事儿?”
紧接着,见卿儿还要开口跟我拼演技。于是立马看着她的肚子,说“你马上要临盆了,可不能如此激动。”
这是一个台阶,也是一个试探。
若卿儿当真见过慕容烈风,她定会顺着这个台阶,跟着我一起转移话题。因为她后来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之前说漏的嘴。她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对于他是否安好,她比谁都清楚。
可若她没有见过慕容烈风。以她的烈性,就算是拿一百个孩子来劝她,她也一定要问出个究竟。我虽对她见过慕容烈风的事情深信不疑,可却依旧想更确切的知晓这个答案。
果然,卿儿见我提起了孩子,立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对对……我马上要临盆了!我不能激动不能激动……可是父亲……”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不该与你闹着玩。”我见卿儿如此,又继续哄道“我发誓,义父当真过得极好!否则,我不得好死!”
卿儿抬起了一双朦胧的眼,失措地点了点头“那便好……”
说罢,许是发现我离她太近。于是赶忙后退几步,随后调整了情绪,冷若冰霜道“你已经来了许久了,该走了。”
我方才陪她演了戏,还未曾喘口气儿,便见她如此赶人。于是心中微酸,问“你便那么不想瞧见我?”
卿儿听了我的话后沉默了许久,也不知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我见她如此,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她的面前。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口气儿“今日是十五,擎苍必定会来坤宁宫。你不走,是想留在这儿,告诉他真相么?”
说罢,卿儿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声音很是清冷“告诉他他的女人被你染指,告诉他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说着,卿儿眼中竟无畏惧,十分坚定“看着他恼羞成怒,看着他下令杀了我杀了你的孩子。慕容逸辰,你想要的结局便是这般么?”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里似有万马奔腾而过,对我方才所听到的话十分怀疑。
卿儿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高高耸起的肚皮下面,是我的骨肉!
她怀上了我的孩子,不仅没有落掉他,反而还留到了现在!看她方才对肚子如此紧张,如此呵护。我还以为这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