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氏一抬头,就看自己的身前站着一个十丈高的巨妖,就看他全身赤红,兽面人身,双足为鳍;背生四翼,身被龙鳞,手持神杖,头分三股,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虽说并没有见过水神共工,可是火龙氏却是听说过他的模样,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三尖叉,更是确认没有看错。可是唯独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为何这水神会全身赤红,再者为何水神会来到这炽热的南溟地界。
正在他迟疑中,就听这泥人点指自己高声道:“无名,久违了!”
“啊!”此言一出火龙氏就是一愣,而身后的黑猿此刻也回过了神,急忙在火龙氏耳边低语道:“大人,这就是当年在遗迹里暗算你的那个泥人!”
“哦?”火龙氏皱了皱眉,回头低声道,“你确认没有看错么?当年他可不是这般模样。”
“大人,模样虽然迥异,可是还请你相信老黑我的耳朵,”黑猿道,“一开始我也是有些怀疑,后来他曾说他当年也来过这里,我就更加确认无误了。”
“原来如此!”火龙氏点点头,继而冲着泥人一抱拳,“原来是你,久违了!”
那泥人虽然没有听见黑猿所说的话,但是从他们的神情以及火龙氏还礼时所说的话,他已然确信早在刚才那黑猿便认出了自己,不禁冲着他冷冷一笑道:“尊驾的耳音果然了得,隔了那么多年竟然还会记得在下,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当年尊驾来我神木作乱,无端杀了我的徒孙,”火龙氏朗声道,“后来被我们给打跑,今天你莫非是来找我们寻仇的么!”说着话火龙氏用眼角冲黑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些去通知两位龙子——倒不是他觉得斗不过这泥胎,而是生怕再次被他给跑了——黑猿会意地点了点头,急忙掉转身子向神木匆匆而去。
“呵,搬救兵么?”泥人笑了笑,“是找你那些只会打水的弟子还是两位龙子呢?”
“救兵么,我可是不需要,”火龙氏笑道,“只是我终究不会什么法术,如果你再像上一回那样被水给冲走,你说我又去哪里找你?被你走了一次你就会来第二次,你说这是不是烦人得紧?我身为这神木和部族的守护,护佑这一方的安泰乃是本分,至于个人的荣辱又打什么紧?你说我搬救兵也罢,如何也罢,总之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哈哈哈哈!”那泥人听得火龙氏这般言说不禁大笑起来,不过他心中对于火龙氏的本领却是知道的,所以倒也没有大放厥词,只是冷冷道,“尊驾的本领颇有一些传承,单单就是你这身子不惧烈火便是得了火龙大人的鳞甲所致。”
泥人说这话时不时用眼角偷看火龙氏的表情,他可不知道当年火龙氏曾经当着众人面被隐身不出的毕方把底细给尽数抖出,故而如今听了这番言辞压根便不放在心上,只是颇为不屑的笑了笑,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微微扬起。
“哼!”泥人见这法子无法激怒火龙氏便继续往下说道,“可是无名啊无名!你知道么,如今我这身子也得了火龙大人的至宝,而且这件宝物可是远胜你身上的那几片鳞甲!”
“什么?”火龙氏闻言就是一愣,可是火龙身故已然十多年,故而猛然间听这妖物说出这样的话火龙氏自然是将信将疑,就看他又上下打量了这泥人一番,回想起适才黑猿身上散发出的焦臭,顿时又多了几分相信,于是冲着泥人道,“至宝么?我可从来没有听恩师提起过。”
“哈哈哈哈!他当然不会提他当然不会提!”泥人冷笑道,“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然死了!”
“难道是……”火龙氏激灵一下,环顾了一下左右再次将泥人打量一遍朗声道,“恩师的内丹!”
“不愧是无名大人,一点就透!”泥人冷冷道,“当年你一身宝物却依旧败在我的手里,今天我身上有了你家恩师的内丹,无名啊无名!你觉得你还是我的对手么!”
“呵!是么?”火龙氏说着从背后取下神刃,若无其事地舞动了几下,继而凝视着刀背上的纹路,“究竟是不是你的对手,那就刀下见真章吧!”
“哼!本座可不屑用刀!”那泥人说罢,挥动手中的三尖杖奔着火龙氏猛刺过来。
如今两人的个子差距实在太大,那泥人乃是十丈高的巨妖,而火龙氏不过是个寻常的神农族人。火龙氏见这泥人与自己比拼并不缩小身子,心中便明白他的怯意。而这一点他果然没有猜错。
虽然这泥人嘴里口口声声管火龙氏叫手下败将,可是对于他的刀法的厉害这泥人却不敢自欺欺人,故而如今便用这种完全不讲理的打法与火龙氏对峙。不过他终究是小看了火龙氏的本领,并且他也完全不会料到,就是今天的这场对峙为火龙氏在日后战胜另一个更加可怕的魔灵奠定了基础。
就看这泥人的三尖杖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火龙氏刺来,火龙氏也着实没有料到这妖物得了恩师的内丹后身手竟然变得如此迅捷。不过由于这三尖杖的三根尖支之间颇是有一些空隙,故而使得火龙氏反倒在其中躲避得游刃有余。
一连五六招,这泥人始终无法刺中火龙氏的身子,心中便焦急起来。怒火一起,体内的那股子热力也更加抑制不住。霎时间,这赤红的身体竟然放出了闪亮的红光,就如同一块钢铁在烈焰里被烧得赤红一般。
火龙氏见状倒也一惊,心中为火龙死后的种种不幸而感到无奈与悲哀。当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