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她不肯收,唐越泽一买就买了两支,另一支给了林爽。
林爽收的时候不情不愿,私下里叱责唐越泽:“你这呆瓜,严颜这个笨丫头,永远不会跟你好!”
别人讨好心爱的人,总是恨不能让她知道,在这个世上,他对她是多么多么与众不同。而唐越泽讨好严颜,却总是以她能否承受、是否开心为准则。
听闻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在别人的生活里扮演配角。
“越泽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现在就下楼去哈……”
严颜按下接听键开始一个劲的道歉,一边还敲着自个儿的脑袋,直骂自己真是个笨蛋,一点小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这一次,她的遗忘和多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后遗症并没有多大关系。
“别……就知道你这小迷糊忘记了,我已经往这边来了,还带了些菜,你乖乖先去洗澡,把米饭煮上,我教过你……放多少水,还记得吗?”
唐越泽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开车,周围嘈杂的很,他说带菜回来,那八成现在正在小区附近的超级市场。
严颜点点头答:“嗯,知道,放两碗米,然后把手放进去,水盖住手背,对不对?我记得很清楚。”
“乖,颜颜真聪明。”
“嘻嘻。”
严颜笑着挂了电话,唐越泽的夸奖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但那里面的真诚,严颜自有体会。
三年前她刚醒过来,什么人也不认识,连吃饭、说话、走路都不会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唐越泽,后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唐越泽。
慢慢的康复过程,严颜学会说的第一个生词,就是“越泽”。
她喊出“越泽”这两个字的时候,唐越泽就像妈妈听到孩子出生的第一声啼哭,激动的把严颜抱在怀里,不停的夸她。
“颜颜真棒,颜颜真棒!”
当她借着助行器举步维艰的迈出重生后的第一步,唐越泽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张开双臂鼓励她:“颜颜,来,慢慢走,走到我这里来,别怕,即使是摔倒了,越泽哥也会接住你!”
严颜什么都不记得了,唐越泽对她来说,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胜过世人所谓血脉相连带来的牵绊。
“叮当,叮当……”
门铃声响起,严颜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潮湿的用一块毛巾包裹住,米饭已经按照唐越泽说的煮上了。
“来了,来了!”
严颜一手扶住毛巾,另一手腾出去开门,猜测着唐越泽一定是买了很多东西腾不出手来开门,他有这里的备用钥匙,她和林爽也从来没把他当外人。
门一打开,唐越泽果然两手拎满了东西,公文包被他夹在腋下,嘴巴里还叼着支棒棒糖。
“噗……越泽哥,你又偷吃糖!”
看一个成熟男人嘴里叼着只棒棒糖,那画面多少有点滑稽,严颜笑点低,每次看唐越泽吃糖都会忍不住想笑。
唐越泽没什么嗜好,男人喜欢的烟酒,他全都不沾边,但就是喜欢吃糖。
仿佛为了印证他没姓错“唐”,严颜经常从他口袋里掏出各色糖果,最多的就是太妃糖,有的时候也有棒棒糖,大概就是为了在腾不出手的时候吃的。
为此,严颜也曾开玩笑,叫他“糖糖”。
林爽骂她不懂事、没规矩,唐越泽却包容的一笑:“很好啊,这名字听起来甜甜的,我很喜欢。”
就像此刻,面对严颜的调侃,唐越泽不在意的摇摇头,换了鞋子,把公文包交给严颜,自己则拎着两袋菜蔬吃食进了厨房。
“越泽哥?”
严颜跟着他进了厨房,唐越泽答应了一声,把两只胳膊伸到她跟前,严颜懂他的意思,帮他把袖子高高挽起。
“什么?要诉苦吗?是不是工作很辛苦?”
唐越泽把领带塞进衬衣左边胸口的口袋里,开始准备洗菜、切菜,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严颜趴在桌面上拖着腮帮子看着他,懒懒的说道:“嗯,很辛苦,越泽哥你呢?要养一栋律师楼,要养自己,还养了我那么多年,你是不是很累?”
“哗啦啦”的水声里,严颜没注意到唐越泽手上错了几次,一些好的菜蔬被他无意间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是啊,所以,丫头,要过的好好的,才不枉费我养你这么多年。”
唐越泽眼眶有些潮湿,这并不是他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