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赶了一天的路,已是人困马乏。又见天色已黑,宗政潋下令道:“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虽只有几十个人,却个个纪律严明,听到命令之后就立马分工明确地分散开去,有的负责生火做饭,有的负责打水喂马,有的负责搭建帐篷,有的负责安全警戒,不一会儿,就见炊烟一起,野味下锅,帐篷也火速地搭好了。
吃过晚饭之后,除守夜影卫以外,所有影卫就地休息。
宗政潋把青山、红叶叫到了帐篷里来,将两幅地图在地上铺开。
一张地图绘的是圣元全国的国土,上面清楚地标明了各个州府的地界,和重要的军队驻防。另一张地图则是绘制的这附近几个州府的具体地势,细致到各处山川地脉的走向。
宗政潋伸手指着第二幅地图的一处,说道:“这里便是浔州的边界,也就是官银被劫的地方。在这里,绵延千里全是群山,山头上盘踞着九营十八寨,大大小小数百个土匪窝,如果官银真是他们劫的,那光是去查是哪个山头的土匪所为,就得费好一番心力。”
青山和红叶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宗政潋指着的地方,看清楚周围的局势,两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数千里全是深山老林,那些土匪又是在山里生活惯了的,一旦不能一举出击将他们一打尽,那么他们往林子山谷里一躲,谁能找得到他们去?
“这么宽的地方,就是派几十万的军队围剿也不定能围剿得干净,更何况这附近只有云州驻扎得有一路厢军,再加上其他的州府守备军,拢共也没多少人,调那么多兵马也不现实啊。再一来,就算咱们真能调出几十万的军队来攻打这些土匪窝,那不是小题大做嘛。”
青山双手抱臂,只觉得他们还没到,就已经是困难重重。
红叶也说道:“这浔州边境的土匪占山为王年代已久,最开始的时候朝廷还发兵围剿过几次,但都基本上是无功而返。土匪没抓到两个,反倒是咱们的人折损不少。久而久之,朝廷也就懒得管他们了,也就任由他们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青山皱起眉头,有些微恼:“难道就由着他们那么嚣张了?”
红叶目光落在宗政潋的身上,见他不知在想什么,不由问了一句:“爷的意思呢?”
宗政潋摩挲了一下下巴,手一移,指向浔州隔壁:“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这浔州离赵州虽然还隔了一个云州,但若是翻过这燕山山脉,其实也要不了两日的光景,而且还能避开驻扎在西面的云州湘军,隐蔽得很。”
青山伸手挠头,有些没明白:“爷说这个做什么?”
红叶闻言,却如醍醐灌顶,脑海里清明一片:“爷怀疑抢夺这批官银的不是这些土匪,而是赵王的军队?”
“赵王的军队?”青山顿时大吃一惊,“这要真是赵王的军队假扮的劫匪,劫走了这一大批官银,那他们只需要翻过燕山山脉便可回到赵州,到时候重新换上军服便又是赵王的正规军队,岂不是谁也捉不到他们半点把柄?”
红叶目色一寒,微微敛睑:“怕的就是这个。”
青山闻言,顿时愣愕住了:“那若真是赵王的人马所为,岂不是这批官银,咱们就追不回来了?”
“也不一定。”宗政潋抬起头来,目光扫看了两人一眼,神色从容地说道,“第一点,这批官银上铸有年号,皇上已经将命令下发至各个州县钱庄,一旦这批银子流入市场,必定会让人发觉。所以抢夺银子之后他们要做的,必定是重新找一个地方,将这批银子进行重铸,而后才会投入使用。而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找一下哪里有可以重铸银子的地方。”
红叶了悟地点头:“一会儿我就飞鸽传书,让黄影安排人去调查。”
“第二,”宗政潋又将目光回到了浔州边界,凤眼微眯,目光陡然锐利,“那么一大笔官银肯定不会无声无息地消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山上的那些土匪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批银子,就是那些土匪劫的,要么就是如我所想的那般,这批银子失踪是赵王所劫。而假设是第二种,那山上的土匪看到那么大一批银子在他们的地盘上被劫,不得来分一杯羹?这不可能。所以那些山匪不是主犯必定是帮凶,咱们的突破点,仍旧在他们身上。”
正说着,突听帐篷外有人道:“爷,加急情报。”
宗政潋摆了下手:“拿进来。”
那影卫快步入了帐篷,将信鸽上的小纸卷送了进来,又快步退了出去。
青山接过纸条打开来一瞧,剑眉一挑:“果如爷所想。”
他将纸条递了上去:“黄影刚刚派人传了情报回来,据调查,赵王在最近一段时间,曾多次派人前往浔州边境与那些土匪接洽,具体在密谋些什么,暂时不得而知。”
红叶眯起了双眼:“那照这样看来,官银的失踪,就真跟赵王脱不了干系了。”
青山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么大一批的官银,如果真落到了赵王手里,那用来购买马匹和粮草,得供养多少军队啊!”
红叶沉眼,虽未说话,脸上沉重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却见宗政潋剑眉斜挑,那手指在浔州地界上敲了敲:“如果赵王真跟这些山匪有联系,我倒是更担心另一件事。”
还有比官银被劫更严重的事?
青山歪头,忙问:“什么事?”
宗政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