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安颜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宗政潋总算是放开了她。
他伸手钳着她的下巴,看着她胸膛因为喘着气时起时伏,看着她瞪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瞧着他,看着那一双樱唇又软又暖,忍不住心头一痒,低着头又咬了她一下。
盛安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懵住了。
“靖王……你没给人下药吧?”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手悄悄地搭上他的手腕,想给他号一下脉。
却不想刚刚才碰着他,就被他反手将她的手给压住了。
“那你呢?”他看着她时不时抽一下鼻子,已经红彤彤的鼻头,问道,“又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你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闹着跳楼?”
“唉?”盛安颜脸色奇怪了一下,在想她和宗政潋在不在一个频道上,“谁给你说我要跳楼的?”
不是跳楼?
宗政潋俊眉一拧:“那你刚才……”
盛安颜摆手:“哎呀,我不就是想练个轻功嘛,你没瞅着小黑和月萱都在下面接着我的嘛。”
至于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更冤枉了,这个大冷天站在房顶上吹会儿冷风,谁都会有点小感冒的嘛。
说完,她突地反应过来。
宗政潋突然出现在卿暖阁还正正接住了她,莫不是听了谁的谣言,以为自己要跳楼?
那他刚才那么用力的亲她,莫不是被自己跳楼给气着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暗暗想笑,却连忙地憋住笑意,伸手拍拍宗政潋的肩膀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嘛。说说,是不是被我英姿飒爽俏丽柔婉温柔大方的迷人身姿给迷倒了?”
宗政潋面色一愕,旋即冷了脸色,站起来一拂衣袖转身就走,还远远抛下一句话:“先把你鼻涕擦一擦再说吧。”
盛安颜吸了吸鼻子,闷着声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她再也忍不住,仰头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那天宗政潋抱着盛安颜进房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不得而知。
听说他们王妃张狂的笑声再一次惊飞了王府内停留的飞鸟。
听说他们爷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黑沉得有些吓人。
听说青山从那天起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每天早上都要淋一桶冰水,然后对天大喊三声“我错了”!
其中三者有何联系,众人揣测纷纷。
然三人闭口不言,也就成为了一段谜一样的往事。
*
千秋殿里。
李公公步履匆匆地到了宗政旭的身边,俯身过去,小声禀告道:“皇上,皇后昏倒了。”
“什么?”宗政旭顿时一惊,连忙站起身来。
等下意识地反应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连忙重新坐下,问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公公躬身回道:“皇上的头疾迟迟不见好,御医们便商议着给皇上重新开一副新药。皇后娘娘知道之后,非得亲自以身试药。还说……”
宗政旭忙问:“说什么?”
李公公偷偷看了宗政旭一眼,见他满脸焦急,心中叹了口气,却还是说道:“皇后娘娘说,皇上的命是天下人的,她的命是皇上一人的。能为皇上做一点事,她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宗政旭只觉心底那处柔软动了动,到底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傻瓜。”
他回过头来,问李公公:“那皇后现在怎么样了?”
李公公道:“那新药是御医特意为皇上所配,药性十分猛烈,皇后娘娘又无头疾,这一碗药下去,就立马晕了过去。如今御医正在坤宁宫为皇后诊断,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得好生调养着才不会坏了身子了。”
宗政旭听到这里,连忙起身:“立刻摆驾坤宁宫,朕得亲自去看看皇后才安心。”
李公公连忙跟了过去:“可是皇上,您一会儿传了靖王入宫……”
宗政旭脚步一滞,旋即摇了摇头:“派人去回了靖王,就说朕今日头疾发作,让他改日再来吧。”
李公公忙应道:“是。”
宫里传口谕的人很快到了靖王府。
“传皇上口谕:朕今日身体不适,着靖王改日再行入宫。”那传旨的小太监宣读完口谕之后,便走近了两步,将手中的小字条塞给了宗政潋。
“这是奴才师父要奴才给靖王的。”
宗政潋接过字条,一挥手,让青山送那传旨太监出去,打开字条,扫看了一眼。
字条上只有短短十几个字:皇后试药晕倒,皇上摆驾坤宁宫。
宗政潋倒是毫不意外这个结果,皇上心太软,此番刻意地冷落了皇后那么久,想来他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可怜那几个新封的妃嫔,只怕又是和萧婕妤一样的结局了。
青山送了那传旨太监回来,有些纳了闷:“不是早朝的时候皇上都还好好的吗?怎么没一会儿就让人过来传旨了?”
宗政潋将那小字条一扬,递给了青山。
青山看了一眼,顿时吃惊:“皇上去皇后那儿了?”
宗政潋眼也未抬,淡淡地道:“迟早的事,有什么好吃惊的?”
青山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分。
但凡皇后那妖妇有丝毫的差池,皇上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要想扳倒妖后,不过皇上那一关可不成啊。
想到这儿,他突地偷偷看了自家爷一眼,而后抿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宗政潋眉梢一挑,看着他:“你笑什么?”
青山“嘿嘿”地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