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位者,除了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力以外,能够知人善任也是很重要的。
而很明显,宗政潋在这每一方面都做得很好。
比如:带回陆行商的决定。
陆行商的确是个经商奇才,才带他到锦绣成衣坊走了一圈,他就提出了很多可行性建议,甚至包括盛安颜想了很久的开分店的事宜。
听着他条条是道地分析利与弊,建设性和可行性,盛安颜听得云里雾里的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虽然她也开了家小铺,也算是个小老板了,但是业余的和专业的,完全就不在一个平面上啊!
陆行商这人,只能说有些时运不济,一旦让他自己建立自己产业,要不了几年,不说成为圣元数一数二,但是顶尖有名的商人里,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现在,盛安颜拍了拍自己怀中的陆行商的卖身契,笑得分外得意。
卖身契是终身的,不过她只和陆行商签了三年的合约:“在这三年之内,你负责我名下产业的所有产业,我不会对你进行任何干涉。按照规矩,总掌柜的将抽取两到三成的红利,我只给你一成,其他的钱用来给你赎身。虽然我没花钱,但是绿影也是转手多次才将你弄来,这点辛苦费是不能免的。当然,这三年内赚多赚少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觉得你只值一文钱,那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也算是激将法了吧,陆行商虽然看着和气,但是也是有自尊心的人,这三年怎么说也得干出一番事业来给盛安颜瞧瞧了。
至于为什么对于这么一个赚钱能人,盛安颜只买他三年,这个问题陆行商也问过她,她觉得他有些明知故问:“我傻啊。你那么聪明,要想算计谁,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虽然有卖身契在我手里,可你要耍什么花招,我还不是拿你没辙?我可不想像赵王一样,被你坑得一点不剩。”
就这事,陆行商算是对盛安颜看得过眼了一些,点了点头,又问说:“那三年以后呢?”
“三年以后,你要走要留,随便你,反正我也留不住你。”盛安颜耸了耸肩,一摊手,“不过你要继续留下来当掌柜的话,红利我们俩五五分,我们俩的关系不再是东家和掌柜,而是合作人。如果你想拿着三年的一成红利出去单干,我也不会拦着你,等到时候看你如何选择吧。”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现在做决定,到底还是太贸然了。
陆行商算是认可了盛安颜的提议,在她自己拟定的合约上的签了自己的名,按下了手印。
将锦绣成衣坊扔给陆行商之后,盛安颜就基本没什么事了。她带着人从府库里挑了很多布匹出来,让娉婷给小宝儿量了尺寸,给他多做几身衣服。
那料子有薄有厚,有棉有软,看样子是要将春夏秋冬的衣服都给做一些了。她还怕不够,问娉婷需不需要再多拿一些多来。
娉婷连忙摆手:“不必了王妃,这里的料子给小主子春夏秋冬各做三套都没问题了。小主子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明年到底长多高谁也不知道,这要多多做着,要是小主子穿不了,那不是白白给浪费了?”
盛安颜听娉婷说得有理,倒也没再坚持,只让她自己看着办就好。
院子里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盛安颜只让人铲开了中间路上的,其他的并没有动,看起来白花花的一片,纯净洁白。
她在前面走着,宗政钰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转过头去,看着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不由轻笑一声,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天给你做那么多新衣裳呢,怎么看着你反倒不高兴了?”
宗政钰有些委屈地望着盛安颜,一双黑瞋瞋的眸子,不似宗政潋那般洞彻人心,却带着让人柔软的水光,任谁被那目光看上一眼,也硬不起心肠来。
“娘亲是不是要走了?”他说得非常小声,好像说大声了,盛安颜就真的走了一般。
盛安颜有些诧异地道:“谁给你说的?”
“没人给我说。”宗政钰摇了摇头,“只是我自己感觉的。”
今天做了那么多的新衣裳,可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总觉得,他的娘亲这么认真地替他张罗以后的事情,那就代表着,她要离开了。
盛安颜长叹了一口气,将他搂在怀里:“傻小子,娘亲不会抛弃你的。只是有时候迫不得已要离开一小会儿,也会很快地回来的。你那么乖,娘亲怎么舍得呢?”
宗政钰忍住眼泪,轻声地说:“那我以后会更乖的,乖到娘亲永远都舍不得离开我为止。”
盛安颜听着这话,只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了一分。
她怕放开他之后,他就会看见她眼中氤氲的一层雾气,那她所有隐忍的情绪,将再也克制不住,决堤而出。
过年的日子日渐逼近,大战过后的上京城也张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对联,看起来总算是有点过年的热闹气氛了。
盛安颜虽然不管事儿,但是也跟着张罗了一些过年的东西,将靖王府装扮得喜气洋洋,像他们成亲时候一片红彤彤的模样。
在这期间,红叶也回到了王府,宗政潋自然再也没在除百花苑以外的地方过过夜,只偶尔在卿暖阁吃晚饭,也是出于陪自家儿子的缘故。
于是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原本被皇后打入天牢又死里逃生的靖王妃,又失宠了。
怎么是又呢?有人反驳道:她除了有一个儿子傍身以外,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