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指望被雷劈是没用了。装晕的话,在他们这堆人的面前,立马就被拆穿了吧。
为了回避如此严肃的话题,盛安颜果断决定——真晕!
袖中素手一抖,银针往自个儿大腿上一扎,她成功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在了林晏怀里。
再次醒来已是夜深,盛安颜看着趴在她床边睡着的林晏,叹了口气,起身拿了一床薄毯给他盖在身上。
她动作轻微,可林晏还是醒了,抬起头来,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她。
他刚刚睡醒,还有些目光朦胧睡眼惺忪,两边眼角都往上扬了个弧度,眸中仿若洒落一池春光,如梦似幻,妖冶无双。
盛安颜拿着毯子的手抖了抖,毯子便滑落在了地上。
林晏这会儿已经完全醒了过来,那让她熟悉的目光不过才一瞬就消失不见,他脸上挂着腼腆的笑意,弯腰把毯子捡了起来:“我怕你晚上再出事,所以才守在这里,没想到不小心就睡着了。”
盛安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袖中铜镯一转,让那细如牙签的箭支对准出箭孔,却还是压制着没拿出来:“我没事了,少庄主请回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让人说闲话的。”
林晏急忙道:“颜儿莫要担心,我已奏明家父,等万毒大会一过,我就迎娶你过门。既然辱了颜儿清白,我定会负责到底的。”
盛安颜缓缓抬起手来,将手腕上戴着的铜镯对准林晏,唇边忽地一绽,勾开一抹讥讽轻笑来:“将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
“我可以发誓,我对姑娘是真心的!”林晏举起手来,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一边想要朝盛安颜走过去。
盛安颜手指按在铜镯机括上,冷声斥道:“你别过来!这袖箭箭支上都有凹槽淬有剧毒,你要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林晏停住脚步,面色焦急:“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呢?”
盛安颜唇边讥诮更浓:“你当我傻?林晏与我相识不过两日,就算一见钟情,又能有多少情谊?还是说,你打算以另一个身份来和我论交情?不过说起来,好像我与你交情没几分,积怨倒挺深,你说是吧,燕王殿下?”
最后四个字,盛安颜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吐得清晰无比。
这般的语气笃定,再狡辩就是把人当傻子了。
宗政幽恢复常态不再装林晏,有些哀怨地瞪了盛安颜一眼,眼角眉梢却染风情:“颜儿这般说就太伤人心了,上京一别,爷可时时都想念着你呢。”
盛安颜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行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燕王此行前来,到底有何目的?”
宗政幽目光悠悠,脉脉含情:“爷自然是为了你而来,颜儿还不知本王心意吗?”
盛安颜浑身又是一颤,然后暗骂一声自己太笨。既然来这浣花山庄,肯定是为了见毒尊拿《毒物天论》而来的啊,自己这一问,不是明摆着给这家伙找机会调戏自己吗?
她脚步一动,又往后退了一步:“燕王殿下莫要折煞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你三哥的王妃。”
“你不说爷还真忘了问呢。”宗政幽目光望向她,有些奇怪有些深思,“你和三哥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你是三哥在外面的女人,带着孩子才嫁给他为妃的吗?为何你与他成亲已快一年,却还是完璧之身?且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和三哥去了靖州,又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一连窜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宗政幽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谜一样的女人,语气微沉:“你到底,藏了多少事情?”
盛安颜听着这些问题只觉额上冷汗直冒,宗政幽可不是什么好鸟,这些事情要让他知道了,铁定会用来对付宗政潋。她强做镇定,冷眼睥睨:“那你呢?你扮作林少庄主的模样,来浣花山庄,也是为了毒尊的毕生心血《毒物天论》吧?”
“那玩意儿对你们重要,对爷可不重要。”宗政幽轻笑一声,暗夜里,一双桃花眼好看得惊人,“爷都说了,是为你而来,你又为何不信呢?”
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她背后的那道伤疤就会隐隐作疼。石室水牢里他都肯那般牺牲做戏了,更何况这次了。
这个男人,太不可信。
盛安颜虽然拿铜镯对准了宗政幽,却不敢真要了他的性命。他好像也知道,兀自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姿态慵懒闲逸。
“夜色漫漫,想来颜儿也没睡意了,不如来跟爷说说,你怎么发现破绽的?”宗政幽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起来颇有兴致。
慕天佐的易容要说天下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就算是他和真的林晏一起出现在林朝英的面前,他这个当老爹的也没分辨出来。那这丫头,又是如何发现的?
盛安颜也没卖关子,一五一十地道:“要说破绽,可能是我第一眼看到冷漠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吧。”
“哦?”宗政幽微蹙眉头,“是冷漠露的破绽?”
盛安颜点了点头:“他的身形,还有声音。赵王带兵打到千秋殿前,被靖王一举拿下。当时有一黑衣人暗中隐藏准备对靖王暗下杀手,我就在他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后来我还被他劫持,也听到过他说话,再加上,天女散花箭也是毒宗特有,冷漠的身份其实挺好猜。”
毒宗与宗政潋无怨,当时宗政潋派人去查的结果,说那黑衣蒙面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宗政幽派去的人,再加上……
盛安颜轻轻一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