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下有座白云城,白云城旁边有座白云镇,白云镇的门口来了两个陌生人。
“终于见到人了,终于听到声儿了,终于从原始部落回归到人类文明了!”
盛安颜看着满街的人来人往、到处的食物飘香,一时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赫连云曜显然比她淡定得多:“医馆在哪儿?”
盛安颜也是第一次来这里,问她她怎么知道?不过她比赫连云曜多一个优秀品质——不耻下问,因此拉住过路的老乡笑呵呵地询问了几句,便知道这镇上最大的医馆在哪里了。
两人按照老乡描述的一路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回春堂”三个大字。
回春堂里的大夫一看两人身上全是血污,连忙地让学徒引着二人入了室内,又因男女之防,想要将两人分入两个房间,却被赫连云曜给制止了。
“就在这儿吧。”
那大夫有些为难:“可是男女有别……”
赫连云曜目光瞥向盛安颜,淡淡地道:“无妨,她是鄙人内子。”
盛安颜刚刚接过学徒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热水,听见这话险些没一口全喷出来。
她有些无语地抬眼看向赫连云曜,正巧他也向她看了过来,眼神之中饱含警告之意,让她自己掂量。
盛安颜知道这家伙肯定怕自己离开他视线就耍花样,对于他的这个想法,她只想说:你真懂我!
既然是夫妻关系,盛安颜受伤的地方又是腿部,大夫倒是没在说什么,只让学徒去烧水取药过来。
盛安颜却摆了摆手,指着赫连云曜道:“大夫,先帮他瞧一下吧,他的药还是昨天中午换的,我怕他伤口会化脓。”
那大夫看到盛安颜双腿都缠着木枝白布,明显也是受伤不轻,却还先让他看那男人,不由摇头叹道:“夫人对你家相公倒是情深意重。”
盛安颜听着这话顿时囧了一下,尤其是听到大夫这话,赫连云曜还眼神怪异地瞥了一眼她。
她只想说,她这么说压根儿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只想着拖延一下时间啊!
那大夫听了盛安颜的话之后,倒是立马去处理赫连云曜的伤口去了。
赫连云曜的伤口比盛安颜说得还要略好一些,至少并没有化脓,还已经开始结疤,一打开缠着的布条,下面便是砸碎的草药渣。
那大夫伸手抓了些药渣来拈开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忽地露出笑来:“公子这伤口是何人处理的?”
赫连云曜望向盛安颜,心生警惕:“这伤口,可有异?”
那大夫笑道:“只能说公子福大命大,这伤口若是处理不好,那公子这条手臂就是愈合了以后也使不上力了。如今只需老朽开几服药,内服外用一下,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这话倒是和盛安颜当初所说的无异。
赫连云曜放下心来:“麻烦大夫了。”
给赫连云曜清理好伤口上了药之后,包扎的事情就交给学徒去做了,那大夫转而过来替盛安颜检查伤口。
盛安颜的两条腿都是自己包扎的,野外条件简陋,包扎得也粗糙,但是该固定的地方都给固定上了,手法显得极为专业。
那大夫拆带子的时候觉得缠绕的方向不太对劲,等拆完了一只腿的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夫人自己包扎的?”
盛安颜笑着点了点头:“我和……那什么掉下山崖了,跌落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四下无人,只能就地取材随便包扎一下了。”
那大夫才不信什么“随便包扎一下”,他在处理那男子手臂伤口的时候便看出来了,没个几分本事,根本做不到如此。
“夫人家里也是行医的?”
盛安颜点头:“世代行医。”
这应该……不算说谎吧?
“原来如此。”那大夫恍然,然后伸手按了按盛安颜的小腿,顿时蹙起眉头,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如果真如她所说,她家世代行医的话,那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失误……
盛安颜见他表情便明白他发现了,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又在赫连云曜看向她的时候立马恢复如常。
那大夫看见盛安颜那番纠结的神情,试探着问了句;“姑娘这腿……”
盛安颜道:“从山崖上摔下来摔断了,大夫你看,我这腿至少得几个月才能好?”
这话一出口,那大夫便顺着往下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得好生将养一段时间了。”
盛安颜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大夫多帮我开点外用药得了,内服的就不必了,我怕苦。”
那大夫也答应得爽快:“好说。”
盛安颜顿时觉得,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力气啊。
因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了,盛安颜自己行动不便,便让回春堂的小徒弟去隔壁的成衣坊买了两套男装过来,同医药费一起算。
本来嘛,伤口也重新包扎过了,衣服也全部换上了,两个人洗了把脸,也总算有点人模狗样了。可,问题也来了。
“二位,医药费加上衣服一共十三两二钱银子,你们……谁给钱?”
小徒弟笑眯眯地将目光从盛安颜的身上移到赫连云曜的身上,又从赫连云曜的脸上转回盛安颜的脸上。
盛安颜也同样转过头:“喂,问你呢。”
赫连云曜挑高了眉眼,语气仍旧清冷,带着理所当然:“你觉得,我会有你们圣元的钱?”
盛安颜笑眯眯地道:“没事儿,就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