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板体积有限,赫连云曜落下的时候往下一沉,害得盛安颜差点直接栽水里,他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盛安颜站稳之后,回过头怒然瞪他:“你干嘛!”
“我会负责的。”赫连云曜没放手,反倒将她一勾,搂得更紧。
盛安颜低头看着脚下,只要稍稍一个不慎立马掉水里,害得她连挣扎一下都没可能,这种感觉怎叫一个憋屈?
而且,谁要他负什么责啊!
“抓稳了!”
“什么?”盛安颜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有些茫然。
赫连云曜却没有再说话,反手往后一推,那木板就借着那反推之力乘风破浪地朝岸边使了过去。
离岸边还有些距离,后面的追兵们都是熟谙水性的,追着他们竟也没落开多少。
然赫连云曜却在这时候突然揽着盛安颜一个纵身越开,而后在水中踩了两下,一个翻身落在岸上。
这整一套动作看得盛安颜目瞪口呆,那瞬间她好想亮分数牌:“动作优美流畅,姿势帅气悠然,技术难度系数大,稳妥妥的十分!”
这一瞬间她好想鄙视毒尊,说好的绝世轻功没人能够跑得过呢?明明随便抓个人都比她厉害!
赫连云曜动作没停,带着盛安颜翻山越岭,直把追兵远远抛在后面,这才停了下来。
盛安颜看着一片陌生的土地,抬起头问他:“这是哪里?”
赫连云曜回答得很直接:“不知道。”
“不知道?!”盛安颜嘴角一抽,“那不知道我们该怎么走?”
赫连云曜道:“随便走。”
盛安颜隐约猜出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一早他们直接从陆路走,无论走哪一条道都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些追兵顺着痕迹自然就可以找到他们。
而走了水路之后,这一中途逃脱,穿过山,趟过水,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遑论那些追兵了。
从白云城出发有几条路北上他们知道,可是从圣元偌大国土的任意一个城镇出发,他们还能分派出那么多人每个路口都去追踪调查吗?
所以,这家伙一早就是这个主意?
那她干嘛要圣母心发作去救他啊,这不是自作孽吗?
这回好了,跑没跑掉,还让这家伙知道自己腿没事儿的事了,以他多疑的性子,不会要杀自己灭口什么的吧。
正想着呢,就听赫连云曜果然问了:“你的腿……”
盛安颜不等他说完就赶紧地道:“我坦白,我交代,其实就在刚才,有一白胡子老头儿突地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拿出一颗药丸来,告诉我是神丹妙药,说是我好事做太多,上天派他下来拯救我了。我吃了那颗药丸,咦,果然神丹妙药啊,所以,我的腿就好了。不信你看,我可以跳还可以跑哟!”
边说她边跑开,还没跑两步就被赫连云曜揪住衣领给带了回来,逃跑计划再次失败。
“有腿果然不方便。你是想真给你弄断,还是找条绳子把你拴起来?”赫连云曜挑眉看她,目含冷光。
他果然还是知道自己腿早就没事儿的事情了。
真给打断肯定是不行的,弄条绳子拴着,她丫的什么时候变成狗了?!
盛安颜耷拉着眉眼可怜巴巴地道:“大哥,大叔,大爷,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乖乖地坚定不移地跟着您老的步子走,您让往东就往东,你让去西就去西,坚决拥护您的决定,贯彻执行您的命令,您看能不能发发慈悲,给个第三选择?”
赫连云曜直接忽略她说的一大段废话,却也没真打断她的腿把她拴起来,只道一句:“我去弄点柴来生火,今晚先在这小林子里凑合一晚吧。”
盛安颜还能说“不”吗?
野外虽冷,但是烧着篝火也能将就了。就在盛安颜和赫连云曜开始休息的时候,两人在河道上大战一场的消息也立马传到了宗政潋和宗政幽的耳里。
宗政幽损失了一些人马,倒是没怎么在意的:“这赫连云曜也算个人物。算了,他们此刻只怕已经出了燕州边境了,再派人去追,让我那三哥知道可就不太好了。”
至于那北漠皇太子,现在拐带着盛丫头,只怕他三哥比他更着急吧。
而宗政潋刚刚追出白云城,就得到宗政幽派人在河道拦截盛安颜他们、又被他们逃出的消息,薄唇紧抿,脸上神情冷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爷……”
青山有些担心地看着宗政潋。
“没事。”宗政潋神色缓和了一些,从容不迫地吩咐道,“让人通知那附近几个州府的影卫,时刻注意着风吹草动。你们王妃若是出现在城镇地方,肯定会想办法留下记号的。”
青山问道:“那我们还追吗?”
宗政潋摇头:“不了。他们现在下落不明,等找到的时候距离已经拉开了。反正赫连云曜是肯定要回北漠的,我们抄近路,绕到黑风城去等着他们。”
黑风城在靖州边境,与数个游牧民族相接,也是赫连云曜回北漠的必经之路。
青山应了一声,立马去传书了。
宗政潋让众人休息一晚,大家找了间还算不错的客栈,总算好好地休息了一晚。
宗政潋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
他到现在还有一些事想不通,比如毒尊为何会把赫连云曜捉到圣元来,再比如两人都受了伤,有什么理由让赫连云曜在这种情况下都一定要把她带走?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