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大江南北、逛完神州大地,无论在何处何地都会出现的悦来连锁客栈的天字号房里,盛安颜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地第n次争夺房间床榻的所属权。
“懂什么叫人权吗?就是犯人也该有人权吧,更何况我还不是犯人呢!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四肢酸软浑身无力头昏眼花,所以作为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不应该照顾一下弱小的虚弱的我吗?”
赫连云曜眼睑都懒得动一下:“头脑清晰,中气十足,据理力争,声音洪亮。请问,你哪里弱小哪里虚弱了?”
盛安颜叉腰的手一收,一个弱柳扶风的动作飘逸地瘫坐在地上:“哎呀,我连站都站不稳了,我好虚弱,我觉得我快死了。如果明年到了这个时候,出于一路同行的情谊,你一定要去我坟头给我烧点纸啊,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赫连云曜额上青筋抽动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为了一张床,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盛安颜见有门儿,眼睛一亮,声音却气若游丝地道:“怎么没这个必要?你不知道睡一个好觉对于女人来说多重要。更何况我都这样了,你忍心让我睡地板落下什么病根吗?”
赫连云曜终于看了她一眼,眉心紧蹙:“我不是让了一半床给你了吗?”
盛安颜瞥了一眼,嘟囔道:“一半床怎么够?我连翻身都翻不了呢。更何况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我现在是污秽身子,要是沾染晦气在您身上,多不好啊。”
赫连云曜压住想要掐死这丫的冲动,起身道:“那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盛安颜眉梢挑动了一下,有雀跃的光从目光中跳跃开。
不过她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那多不好啊,皇太子万金之躯,让您睡地上,这不是折煞我么?”
“所以……”赫连云曜面上冷得好似结冰,“你到底想怎样?”
盛安颜看着他杀气一盛的脸,立马识趣地将“要不您重新要间房”的话语吞进了肚子里,小腿撒开飞快地跑到床边:“就照皇太子说的就行了,我不挑的。”
说着,脱鞋,钻被窝,躺得笔直,双手抓着被子边缘露出两只黑眼珠子望着赫连云曜这边,动作迅速利索得跟上了发条似的。
赫连云曜刚刚冒出来的火一瞬间又被压了下去,望着那双滴溜溜打转的狡黠眼眸,他真觉得自己和这丫头呆一个月,忍耐力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长短不一、节奏鲜明的叩门声,一声声地落在屋内人的耳里。
赫连云曜仔细地听了听,而后对盛安颜先比了个噤声又比了个灭口的姿势,然后才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了门边。
床榻上的盛安颜很识趣地闭嘴,安静地装不存在。
先不说来的到底是来救她的人还是赫连云曜的人,就算来的是影卫他们,她也绝对相信,在他们救出她之前,赫连云曜绝对有本事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觉得她能在赫连云曜手下存活那么久,不触人底线和识时务是很重要的两点原因。
当然,和人争夺床榻所有权这种事情,就另当辩论了吧。
赫连云曜听着那敲门声结束之后,便在这边叩了几下门以作回应,那边立马传来一声压低的男音,说的是北漠语。
赫连云曜也很快回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让屋外的人进来。
青龙一进门差点没热泪盈眶地扑过来,不过待看到赫连云曜此刻的模样的时候,动作还是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太子?”
赫连云曜冷冷地颔首应了声:“嗯。”
青龙顿时惊悚了:“太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他们家的皇太子,可是北漠出了名的美男子,那张脸随便摆出去就能迷得那些女人找不着北,如今这幅恐怖尊荣……只怕说是他们太子也没人会信吧!
不过好歹跟了赫连云曜那么久了,神态语气还是分得清的,否则青龙一定以为是谁来假冒的了。
知道眼前之人确定是他们的皇太子之后,青龙只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开始颤抖起来了:“太子,您在圣元这一个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赫连云曜知道青龙被吓到了,便拿了解药,褪了伪装,这才露出他那如刀精心雕琢的深邃五官来:“不过是点小把戏罢了。”
青龙一颗心这才落地,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了声口哨,白虎朱雀玄武三人立马从窗户翻身落入屋里。
等四人到齐,然后作一排齐齐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赫连云曜略略颔首:“行了,都起来吧。”
四人看着苦寻多日的自家皇太子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那种激动是无以言表的。尤其是朱雀,只恨不得立马贴身过去了。
只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应是很强烈的,她好似感知到了什么,立马回过头去,就看见躺在床上正瞪大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们的盛安颜。
“谁?!”
她眼中利光一闪,就要抽出腰间别着的鞭子。
盛安颜见此连忙道:“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说你们的,不必管我。”
“哼,圣元的家伙有几个好的?女人全都是些狐媚子,就该全捉来杀了!”朱雀一手鲜红豆蔻按住皮鞭把手,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旁白虎按住。
白虎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太子还在这里呢。
赫连云曜目中冷光好似没什么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