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那个生她养她的母亲,记不得。
努力了三年,去忘掉自己在洛家的种种,可今晚,洛凡诗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想起一切……
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将包里全部的钱都掏出来丢在了桌上。
然后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她看也不看地就钻了上去……
“师傅,麻烦你,带我去没有烦恼的地方吧。”
驾驶座上的人一愣。
旋即伸手拍着她的脸,“黎洛?”
她的酒量他领教过两次,知道她肯定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在谁的车上。
朦胧之中,黎洛只觉得有一股子力道将她缓缓放倒,还给她垫了个枕头在头下面,“居然一个人跑出来喝成这样?”
带了薄怒的话响在她耳畔,声音却是那样好听。
黎洛浅浅一笑,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缓缓开口……
“乔司南。”
握住她肩膀的大手,狠狠地僵了一下。
黎洛脑中混沌一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喊的是谁。
没有喊洛锦书,也没有喊南铮,偏偏,喊了乔司南。
车子轰地一声驶离酒吧门口,黎洛混混沌沌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乔大少。”
“总统套房。”
对方好奇地想要打量乔司南怀里的女子,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乔司南带女人来这家青声名下的五星级酒店过。夜。
可他显然不能如愿了……
乔司南将怀中的人抱紧,警告意味甚浓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折身走进了私人电梯。
电梯内,黎洛趴在乔司南肩头,喃喃自语,话奇多……
“花花。”
“混蛋。”
“你是谁?你带我去哪儿……”
她的手,使劲抓住他的臂膀,“你是谁?”
乔司南抿唇,垂首看着她,“带你去没有烦恼的地方,可要去?”
她安静了下来。
总统套房内,那张大得离谱的床深深地陷了下去。
黎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而舒服的叹息。
床榻的一侧却也凹了进去,下一秒,她连人带被被裹进了一个怀里。
黎洛迷蒙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伸出手,力道轻柔地覆在他脸上,温热柔软的指腹缓缓勾勒过他高。挺的鼻梁,“怎么做梦都梦见你?”
黎洛已经再度开口……
“看来你真的应该好好跟我们的人确认一下你的婚礼流程了。”
身上的被子被人扯掉,她想要再度去抓,可手已经被人扣住。
火,蔓延。
有些热。
黎洛难熬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很热。”
“你是谁?要带我去抓兔子吗?”
“兔子?”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难以抗拒的魅惑。
“你就怎么样?”
她撑住他的肩膀,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让他们帮我抓。”
“你敢!”
宿醉的人遇到阳光会怎么样?
黎洛不知道别人,但是她现在的头痛得像有十台发动机同时在里面轰鸣。
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她差点尖叫出声……
“醒了?”
门口一道磁浓的嗓音传来,惊得黎洛立刻抬眸。
没错,她看到了乔司南。
他穿着白衬衫,亚麻色的长裤,闲散地靠在门框上,双臂抱胸,意态慵懒地看着她,“睡得还好吗?”
黎洛环顾四周,清晨的房间里,弥漫着套房外小花园里的花香。
可是谁能告诉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和乔司南在一起?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乔司南长腿轻迈,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闲散地抬起一只手压住一杯,往后轻轻一靠,“酒量不大,胆子不小。”
她不得不转身,面对他,“我的衣服呢?”
“扔了。”
“额……”黎洛双眼冒火,“你凭什么?”
“凭你身上一股子酒味,跟酒窖里爬出来的一样!”
“额……”黎洛将自己身上那件衬衫往下拉了拉,想要遮住膝盖,却也是徒劳,她懊恼地看着他,“能让人帮我送一套衣服上来吗?”
没时间害羞,她也早已过了矫情的年纪,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解决关键问题……自己的衣服和内。衣都不知所踪。
“为什么?”乔司南挑眉,“别告诉我这是理所当然。”
“我付钱行吗?麻烦你帮我打一下电话,”黎洛抬手扯过床头柜上的包,却因为用力过大,里面的东西瞬间散了一地。
几张百元大钞从钱包里摔了出来,黎洛有些尴尬,却也干脆弯腰将钱捡起来,压在床头的电话机下,“麻烦你。”
然后快步走进浴室。
留下乔司南一人,坐在卧室之中,目光从她身上挪回来,然后,落在地毯上的一张照片上……
她刚才太过用力,后面又只顾着捡钱,没看到其他东西掉了出来。
可他,看到了。
乔司南起身上前,将那张照片捡起来,放在手里。
照片看起来并不是很旧,却好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许多次,连照片的角都有些微微卷起了。
上面是一个婴儿,已经胖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扯着嘴角呵呵地笑着,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还有口水从嘴边流出来。
照片背后,写着两个字……
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