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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川这回可不敢不给粮食钱了,也没嫌贵,他今天晚上认栽了。
但里正不想就这么饶过秦大川,“老秦,你深更半夜地让全村都不得消停,我看在秦爷和秦秀才的面子上,就不让人捆着你去跪祠堂了。”现在村里的祠堂修得很像样了,但这个季节依旧能冻死人——房子再好不生火也没用啊,“你要么缴五两的罚银,要么挨十个板子。”
秦大川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这是咱们村儿的规矩!”里正一挥手,“来人!”
都不用秦家的小厮动手,里正身后立马冲出几个身强体健的汉子来,他们的手刚一搭上秦大川,秦大川就哀嚎了一声,“我交银子!”
秦大川解开袄子时,有人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仔细一看,原来秦大川被吓得尿了裤子,不禁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秦大川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秦大川拿出来的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倒不是他故意为难里正,而是他上一张银票在府城医馆破开后,一路上就把散碎银子花光了。
里正身上的银子不够,大家很积极地凑碎银子,秦大川惊愕地发现,山上小厮们身上竟然都有几两碎银子,那他们的月钱得是多少?!
众人散去,山门也关了,秦大川催动僵直疼痛的身体,往自家后门走,还没等进门儿就喊老许。
老许出来得倒是挺快,他方才一直在看热闹来着,不过,他并没去扶秦大川,而是去拿柴禾,又忙着劈柴烧炕,磨高粱。
等高粱米粥下锅后,秦大川又来叫老许,让把秦怀礼挪到旁的屋子里去。
老许问,“挪哪个屋去?我好先烧炕。”
秦大川没好气儿地说,“随便哪个屋子,不用烧炕!”
老许愕然,“那不冻死了?”
秦大川只当没听见。
不仅如此,秦大川还留下了秦怀礼的被褥。
老许没办法,将秦怀礼弄回了自己的屋子,老许的下人房是和灶房连着的,尽管烟气大、夏天热,但只要做饭,冬天还是挺暖和的。
其实到了望山县城后,秦大川还是买了几个馒头的,方才不过是找上山的借口罢了。
秦大川饿惨了,不等高粱米粥熟透就泡了馒头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吃饱后,不仅支使老许给他拆洗衣裳,还不准老许给秦怀礼东西吃。
老许实在是看不下去眼儿,先告诉秦大川,“我累了,衣裳等明天再洗吧!”又自顾地盛了煮好的高粱米粥,“忙了大半夜,我也饿了,不吃饭不行!”其实他并不想吃,却想给秦怀礼。
虽然屋子是暖的,但这一夜,老许和秦大川都睡得很不好。
秦怀礼病得很重,粥根本就没喝两口儿,这让老许十分担心,他不能就这么看着秦怀礼死。
一路上的劳累和寒冷,又吃了没熟的高粱米粥,秦大川心口痛得厉害,此外,他还摔了那一跤,全身无一处不痛。
“杏儿,杏儿……”半梦半醒之际,秦大川喃喃地念叨着,但并没人听见,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可除了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儿,他什么都不能做,周身的痛楚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秦大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觉得他睡得很不舒服,等到他睁开眼睛时,天光早已大亮了。
秦大川以为,昨天他在山门前得不偿失的闹腾就是最坏的结果了,却不知道,他在小岭村的苦日子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老许听到秦大川喊,给秦大川端来洗漱的热水时,告诉了秦大川两个很不好的消息,“柴和高粱都用完了,油盐也没有了。”给秦大川只是预备了一碗烂熟的高粱米粥做为早饭。
秦大川当场就炸了,“你怎么过日子的,那是一捆柴,二斤高粱啊,我昨晚才吃了大半碗粥……”
老许立马反驳,“那我就不吃饭了吗?不吃饭怎么干活儿?统共一斤多的高粱米,我都吃了两顿了,你也吃了两顿了!”他早上起来吃的可是高粱米饭,他想好了,不能亏着自己,而秦大川现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秦大川哑巴了,他知道,老许并没昧下他的东西,该干的活儿也都干了,就凭这一点,老许就比赖氏夫妇强上太多了。
现在的问题是,家里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吃了饭,秦大川地带老许一道去镇上买东西,寒风凛冽中,老许不仅不搀扶秦大川,还离秦大川远远的。
很快,秦大川就明白老许为什么这么做了。
沿着村子里长长的石板路,几乎是每走个一步两步的,秦大川就能看到新盖起来或者经过修缮的房屋,显得原来鹤立鸡群的秦家老宅,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
这还不算,总有那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雪球、石头、木块儿等杂物打在秦大川的身上,就算并不太痛,也让人心烦。
秦大川想躲,却因腿脚不便而摔倒了。
秦大川大声责骂,刚骂了两句,路边就出现了对他怒目而视的乡亲,不但骂得比他还凶,更多的东西也朝着他飞了过来,让他躲都没地方儿躲。
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用来形容秦大川此时在村子里的状态,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好不容易,秦大川才挣扎着走出了村中的路,而他的身上也狼狈不堪了。
这时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