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相信与否,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在一切尚未明了之前,我无法给出正面的答案,甚至于我都还没弄清楚,此时此刻是否真的身处万年前,但我相信万年前凤凰后裔的智慧。倘若他真如古史中记载那般睿智,自然会比我更先一步找到答案。
如今他这般谨小慎微,不过是害怕自己变成一个没有隐私跟秘密的人,即使我许下承诺,他身处的位置也不允许他轻言相信,毕竟我虽在他心中,于他仍旧是个陌生人。
“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既然你已无法从我身体里离开,那就安分的什么都不要做,记住你说过的话。”能说出这番话于他而言实属不易,我们的关系终是尴尬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道。
虽然我的心绪能影响到他,但我们终是不能感应到对方的想法,这倒也算是件好事,谁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若非信任至极,谁会愿意将心中所思所想,毫无保留的讲给另一个人听?即使我与马寻心脉相通,仍旧有着不愿被她知道的秘密。
“启禀王爷,宫里传旨,陛下召您即刻进宫觐见。”
从房门外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我与凤敖延早该结束的谈话。凤敖延睁开眼从床上下来,倚门而站的韩璇转身打开房门。
“告诉宫里来的人,就说王爷随后就到。”言毕韩璇重新合上房门,走到屏风前,拿了凤敖延的朝服上前。
凤敖延起身摊开双臂,韩璇熟练的为他穿好行装,然后跟在凤敖延的身后走出房间,整个过程凤敖延都处在一种享受的情绪里,因为他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有时就算不去故意查探,只单看一个人身上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也能知道其想法。
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却不难看出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存着的心思,尤其是他与韩束那超乎寻常的关系,算得上胜过亲兄弟了,足见韩家兄妹在他心中的份量。
“儿臣敖延见过父王。”大殿之上敖延毕恭毕敬的跪拜道。
“起来吧!”皇帝面带笑容的继续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正好敖铭跟韩卿都在。”说着他给了身边随侍一个眼色,随侍会意将案几上的一本奏章交到凤敖延的手中,“这是一个时辰前从南境传来的军情奏报。”
凤敖延接过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我也瞧了一眼,大概是蛇族大举进攻,南境边境告急,以失两城折损五员大将,望京中大将挂帅领兵增援,不过朝中大臣大部分上奏主和,认为此时不易兴起战事,以联姻稳住蛇族为上策。
素来文臣主和,武将主战,想来将凤敖延叫来,其原因该在韩束跟廉王身上。根据事件发生的时间点来看,如今苜蓿国才刚刚平定四方不久,韩束作为武将自然不惧上阵杀敌,而廉王一定是考虑到国本才固,此时兴兵于百姓无益,他该是主和派。
但老皇帝该是心中早就有数才对,他这时将凤敖延叫来,抛出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倘若他的答案与老皇帝有所偏差,恐怕多生事端。
这就是皇族,即使骨肉血脉相连,仍有数不清的算计,反而让我想知道凤敖延会如何回答。毕竟此刻还没到蛇族终极反击之时,但连失两城,折损多名大将,却也让人不能容忍。
“近年来蛇族屡犯南境,此战只怕早有预谋。儿臣以为此行不容姑息,如今蛇族正居上风,若此时派使臣前去谈和,只怕会涨其威风,令其觉得我朝有畏惧之心。但国本才固冒然兴兵不能击退敌人,只会伤其根本,给了对方以可乘之机。”战与和其中利弊皆在凤敖延的这段话中。
这话说的前面听着为主战,后面却又偏向主和,他倒是两边都不得罪,这合稀泥的本事到是不错,只是这番话虽然点中利弊,但说了却等于没说,直接避开了最关键的回答。
“臣有必胜的决心,区区蛇族岂能容他放肆。”韩束上前一步道。
“韩将军忠义勇猛,带兵打仗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你虽决心已下,又将军中将士,百姓安危置于何地?战事一起必定狼烟不断,到时百姓流离失所又当如何?”凤敖铭驳道。
“自古战起必利弊,廉王殿下该比臣更清楚,殿下的意思反倒是说臣故意挑起战事,引得这百姓无家可归。”韩束于殿前与凤敖铭争执起来。
……
奇怪的是老皇帝始终挂着笑脸看着下面的情形,而目光一直停在默不作声的凤敖延身上,想来他跟我一样,想知道凤敖延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吧。
“敖延有何良策啊?”老皇帝适时的开口,刚才还吵嚷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韩束跟凤敖铭的目光都挪到了凤敖延的身上。
“儿臣确有一策。”良久凤敖延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后,继续道,“既然战与和难以抉择,不如由使臣与韩将军一道前往南境,由韩将军领兵十万夺回燕牙关挫其锐气后,让使臣前往敌营与其论和,以皇族之女与之联姻,以落月关为礼,暂时稳住蛇族。如此一来即让蛇族无话可说,又不必兴起大战。”
韩束跟凤敖铭明显对凤敖延的这个计策存有疑虑,不过才要开口就被老皇帝挡了回去。
“那就按敖延的意思,此事就交由敖铭全权处理,至于这皇家之女嘛,你就随便找名女子代替即可。”说是交给凤敖铭,可听他这话分明是早就想好了。
若不是大智慧怎能胜任这天子之职,弄这么一出无非是想印证些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