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绝情吗?表面上一个个全都歌颂圣上父慈子孝,实际上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大家都还记得几年前忽然从天之骄子被贬为庶民的六皇子,原先圣上不也是极为喜爱的,还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结果呢?
于是,平静的表面下,一股暗流开始涌动,朝堂上,后宫里,******,皇子党,在谨宣帝意向未明的情况下,纷纷开始暗地里活动起来。
镇北侯身着绛紫色团花锦袍,背着手站在窗前,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外面树上跳来跳去的小鸟,良久才出声:“世子的信,你们都看过了?”
屋子里面还有几个同样只穿着便服的男人,虽然打扮不出奇,可是个个身上都带着似乎难以掩饰的煞气,绝对不是一般人,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拍拍胸口:“没说的,侯爷和世子都是目光长远的人,我是个粗人,就跟着您两位了,您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似乎早就习惯了同伴大大咧咧的个性,旁边一个青色长袍束着头巾的中年文士摇着扇子:“侯爷,世子爷说的不差,当今圣上一直都对咱们镇北军颇多顾忌,一直都对侯爷您极力打压,哪天要是您真的被夺了职,恐怕接下来咱们镇北军的弟兄们就要被一一打乱了重新整编,要是遇上个没本事的将领,那不是把弟兄们往死路上送吗?”
“侯爷,老姜说的没错啊!”黑脸膛的汉子看起来不像个权力阶层的人物,倒是比较像个混在最底层的老农,一张黑黝黝的脸膛上饱经风霜愁眉苦脸:“若真的要发生大乱子,粮食肯定是第一要素。就算不为了赈灾,瓦剌那些兔崽子们一样受到灾害影响,铁定会跑来咱们这里打草谷,咱们要打仗,粮食就不能少了。”
几个人都点头,镇北侯回过头来,眼神炯炯:“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咱们就行动起来,世子已经飞鹰给老谭,叫他派几个人去辽东那边看看,是不是真像世子所说的,土地肥沃,适合发展起来,咱们也做好准备,我想,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派本侯出征了。”
几个心腹将领全都点头,正想继续说什么,外面却有只大胆的猫喵呜了两声,镇北侯脸色一变,伸手在书案后面自己的椅子扶手上一排一扭,巨大的书架无声无息的移到一边,露出里面隐蔽的暗室,几个人匆忙进去了,镇北侯把书架移回原位,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冷冽,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来人,备马!本侯要进宫!”
他离开片刻之后,一个灰衣人像是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一样钻进了书房里面,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窜到书案那边,先看了看镇北侯案上的东西摆放的位置,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翻找起来。
镇北侯怀里揣着儿子的密信,暗暗冷笑,谨宣帝也太看不起他了,难道他以为区区几个暗卫就能发现自己的秘密了?想要抓自己的把柄,恐怕他还需要好好历练一下。
想到儿子信中所提及的,关于在辽东一带建立一个只属于镇北侯府的属地的事情,镇北侯也是动了心的,他虽然不想造反,可也不希望阖家大小的性命都被别人捏在手心里时时刻刻地威胁着,若是能有一个保全一家大小的办法,他自然是乐意的。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儿子在信里也提及到了,现在镇北侯府里面人心不齐,崔氏也好,黄氏也好,甚至现在越来越奇怪的南宫帆,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件事儿关系到一家满门,事成之前绝对不容许泄露。就算他们嘴巴严实,可是谨宣帝身边无孔不入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在自己那里讨不到好处,对付几个女人还不简单?
再说了,他也明白自己府上绝对有各方势力派来的奸细,对此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镇北侯府手握军权实在是太招人眼了,谁也不放心,自己若是不容许这些个人留在府上,那些人心里还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他们又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留下来安了别人的心,两全其美。